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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先鋒總設計師訪談：新英雄、天梯環境、天使的未來
Jeff在嘉年華上公布守望先鋒新內容後，接受了GamesBeat的采訪。下文中GB為GamesBeat的縮寫。
GB: 守望先鋒出新治療了。
Jeff:是的，莫伊拉·歐卓藍。
GB: 玩家們早就想要新治療了。我知道英雄肯定很久以前就在開發中了，但這次的英雄是原本就計劃在這個時候推出，還是說玩家們的唿聲讓你們覺得應該更快地推出一個治療英雄？
Jeff:我們在遊戲方麵的直覺還是很不錯的。我們的直覺就是這次該出治療。我覺得有些時候我們要比玩家社區更有前瞻性。這還挺有意思的，因為玩家會覺得我們已經和遊戲脫節了，從而對我們發飆，但其實我們一直都知道這些需求，很多因素我們都已經考慮過了。莫伊拉已經開發了許多個月，在大家高聲唿籲要治療英雄前很久就在開發了。那時我們已經覺得遊戲需要一個新治療。
GB: 可以說她像禪雅塔一樣，是個混合型的治療/輸出英雄嗎？
Jeff:有一點很有意思，當你說到混合型治療，大家就會緊張地問，那她做不了主奶嗎？她沒辦法支撐起一個隊伍嗎？這個英雄是可以做到的，尤其是在正確的隊伍組合當中。她的治療範圍是圓錐體，這和小美的左鍵冷凍很像。她可以治療到這個範圍內的所有英雄。如果你的隊伍站在一起，她就可以給隊伍裏的每個人提供很多治療。左鍵除了直接治療外，還能給治療目標一些隨著時間推移而產生的回複(heal over time)。當然，如果你的隊伍裏有個上躥下跳的源氏的話……
GB: 這些源氏需要治療。
Jeff:他們需要治療，他們每秒鍾會跟你說四遍。你可以放出莫伊拉的生化之球，並選擇治療或傷害。對於源氏這樣的英雄來說，生化球非常好用。你可以把它放出去，讓它沿路反彈，源氏就會明白，如果我跟著這個球我就可以打出成噸的傷害，還能得到治療。雖然莫伊拉身上有許多混合的元素，她也能一個人支持整個隊伍。
GB: 她有一個短距離的傳送技能。你們是如何把它和獵空的閃現加以區分的？
Jeff:你試過以後就知道了。首先，她的傳送非常快，但在傳送過程中你可以控製英雄。它幾乎是介於獵空的閃現和死神的幽靈形態之間的。死神的幽靈形態移動較慢，也非常有目的性。你知道你身處的位置，並且能完全掌控英雄。莫伊拉的傳送則是非常快的。(那邊那位玩家就在控製她傳送的位置)。你先是進入一個異相的(phased-out)世界，然後手動把莫伊拉移動到其他位置。獵空的閃現隻是方向性的。你對準一個方向，就會閃到那個方向，但在閃現過程中你是不能控製英雄的。閃現是個10米固定距離的、朝著一個方向的瞬間移動；莫伊拉則是能夠往任何地方移動。這是莫伊拉的可玩點之一。我們經常展示她傳送到某個人背後，但與此同時，傳送也是一個很不錯的逃跑技能。當溫斯頓或D.va跳你的時候，你可以選擇傳送到拐角後麵。這樣他們就找不到你了。
GB: 你認為可以用什麼方法counter莫伊拉？哪些英雄麵對她更有優勢？
Jeff:對於所有治療來說，放狗是最有效的。諷刺的是，我認為安娜的瓶子……
GB: 以及她被加強後的傷害。
Jeff:對。她可以counter莫伊拉的治療。源氏也很有意思。他可以反彈莫伊拉的傷害球。Dva可以用矩陣吃掉傷害球。她會被Dva、源氏、安娜這類英雄針對。他們麵對莫伊拉都會很有優勢。
GB: 你覺得治療是最難設計的英雄嗎？
Jeff:不見得是最難的。設計治療英雄是非常好玩的過程。任何新英雄的設計都會麵臨共同的挑戰——你如何讓他/她和原有的英雄不一樣？盧西奧是一個使用治療光環的高機動治療英雄。天使使用單目標的光束進行治療。禪雅塔往人身上掛球。我們希望設計一個新的治療模式，讓那些隻玩治療英雄、不玩其他英雄的玩家也能有多種多樣的選擇。
GB: 你們做輸出英雄的時候，可以從傳統FPS的模式裏借鑒思路。但做治療英雄的話，射擊遊戲裏輔助角色的模式實在太少了。
Jeff:非常對，但我們也會從其他遊戲裏獲取靈感。設計團隊裏的很多人都玩過RPG，裏麵總是會有自帶光環的吟遊詩人。盧西奧的設計靈感更多地來源於RPG遊戲，而不是射擊遊戲。
GB: 天使今年經曆了很多改動。她的群體複活是個大問題。然後你們把它改成了單體複活。你們當時覺得這對她是一個加強還是削弱？
Jeff:我們的目標——我接下來講一下我們的目標，這會讓我們聽起來像個慘痛的失敗。我們的目標本來是要降低複活對遊戲的影響，並改變天使的玩法，讓治療隊友不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我們覺得遊戲之前進入了這樣一個情況，就是在很多時候，天使的正確策略是停止治療，脫離戰場，保護好自己，最後進行群體複活。有時候這個策略比起她單體治療隊友要更加有效。我們覺得這個玩法不好，不僅對天使不好，對敵方玩家也不好——如果你的隊伍用重力噴湧+天降正義的組合幹掉了對方隊伍，然後天使飛過來把他們都複活了，這種感覺非常糟糕。所以我們的目標其實是，減少複活技能對遊戲的影響。
但有意思的一點是，我們把新天使放到PTR上之後，新的女武神技能收到了兩種反饋。非天使玩家認為，天使成為了一個輸出魔王、殺人機器，所以PTR的改動是不好的。天使玩家則認為，這個英雄沒了五人複活，已經沒法玩了，她一點用都沒有，根本沒人會選她。但沒有人指出，複活現在變得更頻繁了，它可能比以前更強大？當然，我們這個群體很快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我們現在的目標仍然是降低複活對遊戲的影響。有些時候我們隻是想改動英雄本身，而不是改變改變他/她的強度。我們正在很刻意地嚐試降低複活技能的強度。我們希望你們對天使最強烈的兩個感受是，“噢她的直接治療非常讚”，以及“這個機動性太棒了，她可以在地圖上來回穿梭。”我們不想讓她變成一個抹消擊殺的複活機器。
GB: 複活死掉的隊友是個非常強大的技能。你有沒有想過幹脆刪掉這個技能？
Jeff:如果真的到了放棄這個技能的地步，我覺得那是很不幸的。我覺得複活非常酷。被複活的感覺很棒。這是一個很大的玩法上的改變。一開始，你的本能是——如果你玩了很久天使，你的本能就是按照舊玩法，飛到6v1的戰場，按下Q，然後意識到“啊我犯了個大錯”。新版天使需要很多打法上的調整。一旦適應了，甚至可以開發出很酷的新玩法。突然來個大錘或奧麗莎的盾，或者幹脆蹲在車後，這些已經成為了很有趣的戰術選擇(這句話沒看懂，原文是“Suddenly a Reinhardt shield or an Orisa shield or ducking behind the payload, these become very interesting strategic choices.”)。
對於非複活方的隊伍來說——如果自己沒有天使，而敵方利用天使複活，現在你的體驗其實是提升了的。現在已經比較少出現那種，一個溫斯頓跳進敵方陣容，被殺死，然後被複活，開始重新上躥下跳的情況。如果天使複活了隊友，她複活的很可能是站在自己隊伍裏的同伴。這種挫敗感就不那麼強烈了。我希望這些改動是正確的。如果改動不是正確的，我還是認為用女武神取代五人複活是一個正確的方向。我們會繼續調整，直到一個合適的點。
GB: 你覺得有些天使玩家會想練個莫伊拉嗎？
Jeff:我覺得玩家有很多種，但如果非要把他們分成三類，那應該會有什麼都玩的玩家：要玩t的時候，我玩這個英雄，要玩輸出的時候，我玩這個英雄，要玩奶的時候我玩這個英雄。
然後有些玩家我覺得應該被稱為專司主業者：我能玩任何坦克，無論是哪個我都愛玩，無論是否需要坦克，我都會玩坦。
最後一種類型的玩家就是我們常說的本命玩家。xx就是我本命，我不鳥你們我就是要玩這個。那些主職輔助、喜歡超酷超棒治療的玩家一定會去嚐試莫伊拉，並且會得到不錯的體驗。對於那些啥都玩，簡而言之就是會迎合隊伍需求的玩家，你會發現他們中的很多都將會選擇莫伊拉。像是安娜和和尚，很多不常玩奶的玩家也會被莫伊拉所吸引，因為她同樣也具有一定的輸出能力，你能用她打出富有侵略性的風格。
GB: PTR上對天使的新改動，讓一些玩家立刻開始說天使已死。反應過度似乎是遊戲論壇上的常態。你們如何處理並篩選這些反饋？
Jeff:玩家的反饋聲音很激烈，是因為大家很有熱情。這是因為他們熱愛、而非憎恨這款遊戲。他們想要遊戲變得最好，想讓遊戲變成他們眼中最棒的樣子。對於他們主玩的英雄，也是一樣。每個人都會對某個英雄有很強的占有感。我認為所有的反饋都有價值。但最終還要看你如何處理這些反饋。我認為隻關注論壇反饋不是正確的做法。總的來說，如果論壇用戶認為一個東西很好、很平衡、很有趣，他們不會發帖討論這些，而是直接進遊戲開玩。用戶傾向於發帖討論他們不同意或不喜歡的事情。我喜歡把論壇看作一個測量儀。我可以用它來觀測mercy main對這個改動有什麼想法。
但親自動手玩也是很重要的一點。在把天使改動加入PTR之前，我們內部已經玩了很久。我們也會匿名登錄PTR打許多比賽。我們有時候玩天使，有時候不玩。我們之前也在觀察安娜。有時候我們也會打打坦克，感受下“我有沒有感到很不爽？這場比賽一共出現了幾次複活？我們的天使複活了幾次？對方的天使複活了幾次？”
我們也分析數據。我們在做一個被我稱作“平衡三角”的東西：社區回饋，開發團隊回饋，數據分析。我們關注這三個方麵，並保證沒有一個方麵是失控了的。但最終，作為遊戲開發者，我們必須做出決策。這個決策是主觀的。它是一門手藝，也是一門藝術。它不是科學。絕對正確或錯誤的手法是不存在的。作為遊戲創造者，我們有時候必須拍板做決定，並說，這個決定應該是沒問題的。雖然玩家現在的聲音非常激烈，我們也得摒棄“所有的改變都是錯的”的觀念，轉而思考如何能把遊戲改得更好。
GB: 新地圖暴雪世界是一個基於其他暴雪遊戲的主題公園。所以守望先鋒的世界裏是存在暴雪的？
Jeff:是的！或者說，本來就是。Dva曾是一名星際爭霸的職業選手。暴雪是存在的。如果守望先鋒的世界裏沒有暴雪，那就太詭異了。爐石、魔獸、Diablo，星際、風暴，它們都在守望先鋒的世界觀裏。
GB: 我從地圖中看出了一點迪士尼樂園的影子。甚至還看到了對曾經的環球影城過山車的大白鯊的參考。你們的靈感是來源於許多不同的主題公園嗎？
Jeff: 我在南加州長大，守望先鋒的開發團隊也在南加州的Orange County。我們周圍有很多超棒的主題公園。開發過許多暴雪遊戲之後，你一定會停下來思考，“一個暴雪主題公園會是怎樣的呢？”。你能想象自己走進暴風城的大門，旁邊就是星際控製中心嗎？我不知道他們展示了這個沒有，但是我們有一張超讚的地圖——我們做了暴雪世界的地圖。他們好像要在嘉年華賣這張地圖的版畫。這張地圖真的超級酷。它是一個好玩的幻想實驗。如果你真的熱愛這些遊戲，你能想象出一個遊戲主題公園會是什麼樣嗎？守望先鋒團隊不造主題公園，但我們造地圖，我們覺得，一個主題公園可能就長這樣。讓我們給所有人看看，在這個環境裏遊玩會有多酷和多爽吧。
GB: 你們是先造地圖上的建築，然後考慮給它一個什麼主題？還是先有主題的靈感，然後圍繞主題製造地圖？
Jeff:這張地圖是我們的助理遊戲主管Aaron Keller做的。Aaron——其實是我們一個概念設計師，Peter Lee，很久前畫了一張圖，圖上有入口是暴風城門的主題公園。Aaron Keller立刻愛上了這張圖。Aaron是一個很厲害的世界構建師。他說服了整個團隊。這一定會是最牛逼的守望先鋒地圖，我們必須把它做出來。
團隊對這張圖傾注了太多的愛——在每個細節上——我等不及要讓大家——嘉年華現場有這張地圖，但我等不及要讓它下周登上PTR了，這樣大家就可以在地圖上探索了。你可以射擊天上的無人機。氣球也行。如果你打斷氣球的線，它們就會向上飛，如果你打中氣球，它們就會爆。還有那些小小的暴雪複活節彩蛋——裏麵有配音演員。Deckard Cain到處都是。還有Uther。還有星際裏的Adjutant。我們做了好多聲音觸發器，配音都是來自其他暴雪遊戲裏的。真的超好玩。
GB：許多人都在討論半藏的分裂箭，並且不停地抱怨這個技能。作為一個主半藏的玩家，我總是很擔心你們會聽從那些反饋，然後削弱分裂箭。你們之前也討論過此事，也許被分裂箭秒殺不是什麼好的體驗，但半藏現在也不是在一個太強的境地啊。
Jeff：我不認為我們會在任何情況下移除分裂箭，除非我們能對半藏做出其他改動，來讓他的處境好轉。半藏從來都沒有——我一直覺得半藏是遊戲中最有趣的角色，我很喜歡使用弓箭的體驗。我覺得在選擇英雄時，主觀思想會是決定性因素，就好像巧克力和香草口味的選擇。對我個人來說，如果你讓我玩一個狙擊手位置，比起黑百合，我更願意去玩半藏。我就是喜歡弓箭的體驗。但半藏從來都沒有被認為是天梯中的一個強力角色，實際上，有些時候你的隊伍甚至質疑你怎麼會在用半藏。我們現在急需一些改變。
你從來沒見到過隊伍說，“啊……如果我們現在還想贏，我們就得有個半藏……趕緊換個半藏出來！”我們希望能改動成這樣的情況。也正因此，分裂箭實際上受到了過多的抨擊。我最近曾在論壇上說過，一個讓我煩躁的事情是，玩家抱怨說“那擊殺簡直毫無水平！”，但那實際上是非常精準的一箭啊~
GB：那為什麼玩家可以接受被黑百合爆頭打死，但你半藏瞄準腳秒殺他們時，他們都哭爹喊娘？
Jeff：玩家們有幻想，也有期望。我們暴雪的一條設計準則，我們稱為“那種幻想是什麼？”我認為半藏某種程度上違背了這條準則。當你在死亡回放裏看到半藏或者黑百合，從飛躍地圖的40米外完美地打出爆頭一擊，這完全是可以接受的，你會想“可以，這下我服。”你應得的勝利。但“我腳上挨了一箭然後就死了”總會讓人鬧點情緒，尤其是重裝英雄們吃到腳上分裂箭然後被秒殺的時候。這就是一個問題了。我希望能給半藏在環境中一個更好的位置，成為一個更被大家接受的角色，同時盡量不影響用弓箭的體驗。分裂箭怎麼辦？我目前還無法確定，我不認為我們會僅僅削弱分裂箭，那並不是修改半藏的正確思路。我們應該整體地去看半藏，就好像我們分析D.va，秩序之光或者天使時那樣全麵。你不可能僅僅調調數值就把角色改好。
GB: 早些時候，你錄了一個視頻討論玩家的惡劣行為，並鼓勵玩家對彼此更友好。在這之後，你觀察到任何變化，或是行為方麵的改進嗎？有任何實質性的東西嗎？
Jeff:有的。一開始，很多玩家發帖訴說自己的經曆。很多玩家很反感那個視頻，然後有些人就說，“對，我煩死Jeff了，但是我——恩——我知道我是個有毒的玩家。我嚐試變得友好，然後有了這樣那樣的經曆。”我們開始看到這樣的故事出現。當你提到守望先鋒這種遊戲，我總是會想到玩家的疊加效應。我們有超過3500萬名玩家。即便是幾個這樣的故事——在每場比賽中，它們會影響到11名玩家。如果這些故事出現在社區內，開始影響更多的人，這就不是一件小事。在內部，我們也在嚐試其他東西。我們一般不公開討論這些，也不提到細節，但我們正在加大處罰力度。我們已經很努力地嚐試，盡可能多地把惡劣行為擠出這個遊戲。。
我們也在做很多人工搜索方麵的事情，就是人工瀏覽一下數據庫，找出統計上的異常值。這個人沒有觸發我們的自動過濾係統(這裏沒太看懂，原文是"this person didn't quite trip the automatic sensors that we have in place")，但確實表現出了惡劣行為。得確保讓他們吃到嚴厲的懲罰，讓他們以後不再有類似行為。我們還有一個試行項目，就是給玩家們發郵件。沒法給所有人發，因為我們沒有主機玩家的郵件地址。我們也沒法根據每一個舉報類型發郵件。有些舉報類型——我們主要還是在實驗。這會獲得正麵反饋嗎？我對此感到非常興奮。
今年年底或是明年年初，舉報反饋會被加入到遊戲裏麵，就不用依賴郵件了。當你舉報了某個人，而那個人受到了懲罰，你會收到一條信息告訴你“謝謝，我們不能告訴你所有細節，不過你舉報的一名玩家已經被處罰了”。我一直在嚐試重塑玩家對舉報係統的信心。他們舉報得越多，就越能幫助我們識別(並懲罰)行為惡劣的人。
最後更新：2017-11-07 13:42: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