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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話導演孔笙：靳東拉著我做了一部美劇質感的劇

初見孔笙導演時，他剛收了當天《琅琊榜2》的戲，正喝著蘇打水等待記者到來。這位頭發胡子都泛白的大叔，應當是目前觸網的影視人中最年長的一位導演。作為流行國劇市場中響當當的一個名號，“孔笙”的標簽已然成為爆款劇集的重要保障：《闖關東》《生死線》奠定了他的老幹部氣質，《偽裝者》《琅琊榜》激活了他的網紅基因，而最近，被一群迷弟迷妹喚著“孔萌萌”的他又有了新動作。

誰說“老幹部”做不出美劇質感？

這些日子最火的國劇，《鬼吹燈之精絕古城》（下簡稱《精絕古城》）應該得算上一部。在豆瓣上比原著小說評分高的口碑，使得《精絕古城》一下攪動起了沉寂多月的網劇市場。

在《鬼吹燈》的故事被多次改編後，孔笙用“上交國家”的正確姿勢打造了一次全新改編。本是怪力亂神的驚悚探險題材，卻在孔笙的鏡頭下覓得了年代戲質感和現實主義亮色。他在喝完一罐蘇打水後，很認真地說：“我不是‘燈迷’，但我比較喜歡幹我沒幹過的事情。”身為影視圈的“局座”，這一版的《鬼吹燈》的確很“孔笙”。說起做這部劇的契機，孔笙覺得靳東至少有一半的說服力。“他先和騰訊談了合作，騰訊去說服了侯鴻亮，侯鴻亮再來找我聊”，在迂回曲折的動員裏，靳東成功地拉上孔笙開始做《精絕古城》。另一方麵，雖然此前並未接觸過這類題材，但孔笙也琢磨著不妨嚐試一番“美劇質感”的製作。本就是學攝影出身的他，能用鏡頭渲染其他類型劇的不同氛圍，這在孔笙看來也是一件“挺有趣的事”。

“年輕時看斯皮爾伯格的《印第安納瓊斯》，看得挺熱鬧，我也愛看這些東西。然後就想著，為什麼我們不能拍好這樣的作品呢？”於是，一向擅製現實主義題材作品的孔笙，著手為觀眾搭建了一個不那麼現實主義的敘事空間。起初，孔笙也有著自身可能疏離於這個故事文本的擔憂，於是他搭起了一個很有朝氣的班子，“我們團隊的年輕人都看過原著，他們都追過原著，比我了解更多；他們也是年輕人，比我更懂得什麼更會‘流行’”，孔笙說道。網上有人評價《精絕古城》是最具“老幹部”氣質的一版《鬼吹燈》，這在孔笙眼裏也未嚐不可，“我覺得它（原著）好看是因為很接地氣，包括語言、年代、背景，這令我一下找到了一個感興趣的支點，我覺得可以把它做成這樣，老老實實地做一個符合年代的實在的故事。”於是，畫報是做舊的，地下是昏暗的，火鍋是熱氣騰騰的……這一次的《鬼吹燈》，故事不那麼獵奇，卻多了幾份真切的冒險色彩。

大叔的執念不僅僅是拒絕“遊戲感”

聊起創作，孔笙總有著很高的興頭勁兒。在《精絕古城》將近四個月的拍攝周期中，孔笙花了很多時間解決了在之前國產驚悚探險題材作品中沒有克服的諸多問題。靳東曾發微博說《精絕古城》是他目前參與的集數最短、製作周期最長的作品。也正因為這樣的堅持，《精絕古城》在美術和特效方麵才有了不少顯見的突破。

無論在哪種題材中，孔笙的“細節控”都是一以貫之的小怪癖。對於類型迥然不同的新作品，在孔笙看來做好它的關鍵就是要把握住“真實感”。而在落實真實感的過程中，每一個細節都要摳，每一個細節都要紮紮實實地打點好，“我不希望美術和特效看起來是‘假’的，從服化道到年代感，都要有真實的氣質，像是出現在現實生活裏的真實”。當不斷追求流行性的國劇市場將“遊戲感”置於更高的位置上時，孔笙卻有不同的理解：“我跟特效團隊說，劇做出來不要感覺像在做遊戲，那不是真實的，會令人有抽離感。”在這樣的觀念下，劇中諸如豬臉蝙蝠的道具是團隊拿著鑷子一根一根毛粘上去的，“駭人”的紅犼則是前CBA成員特效化妝外加真人演繹出來的。“我對真實感的理解，就是在做劇時堅持細節的真實而非遊戲的態度”，孔笙這樣談道。

包括孔笙、靳東在內的“老幹部”們，多少會對大量特效戲的綠屏摳像有所“不適”。在綠背景裏“飛來飛去”的戲，似乎總有令他們的戲不落地的飄忽感。於是，置景便成了很關鍵的部分。孔笙說團隊提前做了許多概念化的過程，“我們做了40多幅場景概念畫，從神殿到遼金古墓再到沙漠大場景都一一覆蓋。演員到位後，除了對台詞，還會讓他們看一遍概念畫，形成整體的感知”，孔笙補充道，“要不然全在綠背前拍攝，很難演出真實感”。他還打了個比方：“我很佩服在綠背前拍災難片，告訴你多少級風，演員卻無法知曉真實環境，這種具有假定性的‘驚心動魄’，還是很考驗拍攝的。”

對於這部新嚐試下的新作品，孔笙想要盡善盡美，卻還是留下了一些遺憾。“如果前期再給我一個月，後期再給我三個月，也許能做得更好”，眼前的這位大叔竟有了些可愛的任性，一句“哪部戲沒有遺憾呢？都會有壓力的”也令他的“理想主義”顯露無疑。在很大程度上，孔笙之於國劇特定的意義，恐怕也都錨定在這點點滴滴的“偏執”之中吧。

“孔萌萌”其實很愛“折騰”

采訪時，《精絕古城》的後期還沒完全做完，可孔笙已經投入到新戲的緊張拍攝之中。雖然在人們眼中，他是一個工作狂，但在工作之外，他也有著符合“孔萌萌”人設的萌點。

除了拍戲時的“折騰”外，孔笙也自詡為一個“多動症兒童”。平時愛打一些戰略型遊戲，他說《紅警》這樣的遊戲是他所偏愛的，雖然並非是眼前大熱的遊戲，但在如此“複古”的遊戲中操作的策略感，也是他保持“童心”和“活力”的重要來源。

在孔笙眼中，靳東其實也不是那麼“老幹部”的老幹部。當不少網友評論靳東不像原著中的胡八一那麼“痞”時，孔笙卻有不同的看法：“你會慢慢看到靳東在劇中的另一麵，調皮的時候會有，耍飆的時候也會有，看下去也許就跟大家的想象不太一樣。”無論在片場，或在生活中，他們其實都能歸入“愛玩”的那一卦。

比較有意思的是，幾乎在孔笙執導的每一部作品中，他都會客串一個小角色。例如這一次，孔笙也在劇中飾演了一位茶攤老大爺。“就是好玩，臨時戴了頂帽子就上去了”，孔笙談起這個細節也是很有興致。“以前拍戲是群眾少，抓不到就跟著串戲玩，武戲導演在那邊拍戲，我不好幹涉，於是穿個衣服就去串戲了”，能夠想象，有著無限活力的孔笙導演，要他“閑下來”恐怕也是一件挺難的事。

人到中年還能保持對新鮮事物的好奇，孔笙的“折騰”或許是他創作的重要源泉。《精絕古城》的創新就在於回歸最傳統的方式講了一個不那麼傳統的故事，“新的東西不是壞事，做到可信加有趣——對我而言，所有劇都是一樣的”，孔笙從容地說道。

最後更新：2017-10-08 20:2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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