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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後女子動員20億重組斯太爾 但這家公司卻不知道重要秘密
當大部分80後的女子還把花錢消費的目光盯在各種名包奢飾品的時候，同為80後的何靜靜卻頗為不同。同樣是花錢，她一擲千金的目標卻是上市公司。
最近一段時間，1982年出生的何靜靜將為一家名為斯太爾(000760.SZ)的上市公司陸續花掉20.68億元人民幣。如果股權過戶順利，何靜靜將成為這家市值近80億元的上市公司的新實際控製人。按照斯太爾的公告，這筆巨款都將來自青島中銀九方股權投資合夥企業(以下簡稱“中銀九方”)的自有和自籌資金。何靜靜是中銀九方的實際控製人。
用這筆錢，足以買下20棟北京最奢華的獨棟別墅或者2萬個最貴的愛馬仕包包。但是，35歲的她，如今擁有的財富和生活，恐怕不會以坐擁別墅和奢侈品作為參照了。
何靜靜並不在資本、商業圈子裏熟知的“富二代”名單上，在此前的資本市場上，也默默無聞，從未有人聽說。於是，這位年輕女子的闊綽出手與彪悍操作，引發眾人關注，以至於深交所都發來關注函。所有的焦點幾乎都集中在，這位80後女子的錢從何來？何靜靜又究竟是誰？
不過，《等深線》記者調查卻發現，何靜靜和她的家族正陷入一個“涉嫌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的案件當中。2002年至2015年，由於向浙江台州等地的公眾募集資金，但最終卻無法按照約定條件兌現付息，自2015年下半年起，何靜靜家族擁有股權的公司被眾多債權人陸續告上法庭，進入執行程序的債權人已有391位，涉案金額1.1416億元。同時，債權人向當地公安機關報案，並最終獲得公安機關立案。
天立偉業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天立偉業”)，是其中的“主角”。未來有望成為斯太爾大股東的何靜靜，則與這家公司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9月14日，台州市仙居縣公安局經偵大隊大隊長蔣悅明稱，何靜靜已被采取限製出境措施，並在接受調查。不過，何靜靜本人卻向《等深線》記者否認了這一消息。
但是，上市公司斯太爾卻並未披露與此相關的任何信息。然而，此次收購讓這位神秘且富有的80後女子的身世、經曆以及財富和資金來源，揭開了冰山一角。
涉嫌吸收公眾存款
台州，位於浙江東南，走進當地機場，如同走進一座小型車站，機場向西100公裏以外，被譽為神仙居住的所在，即是仙居。何靜靜曾擔任執行總裁和執行董事的兩家房地產公司——天立偉業和弘潤置業都在這裏。現在，前者正陷入債務麻煩中。
今年3月初，債權人向浙江省台州市仙居縣公安局提交刑事控告書：要求對兩家單位(天立偉業、浙江天立)、三位自然人以涉嫌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等行為予以刑事立案，何靜靜正是其中一位。4月5日，仙居縣公安局發出立案通知書。
這源於天立偉業向公眾吸收存款的行為。多位參與“投資”的人士告訴《等深線》記者，由於當地親屬關係熟絡，又是人情社會，且天立偉業及其關聯公司在當地業務龐大，因此，大量投資人將資金投入天立偉業及其關聯公司。
在此過程中，天立偉業及其關聯公司在不同時期分別以月息1.2%、1.5%，按季付息為回報條件，向公眾招攬“投資”。債權人趙某告訴記者，她從女兒那裏了解借款的事以後，2013年至2014年8月20日，她來到天立偉業辦公樓找到財務陳彩萍，先後辦理了三筆借款協議，本金分別為15萬元、26萬元、20萬元，約定月利率1.5%，利息按季支付。借款甲方簽章處的法人章是“浙江天立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浙江天立”).
但是，從2015年4月開始，天立偉業及其關聯公司無法向投資人按照條件兌付，隨即引發債務追索。在追索不順利的情況下，債權人向警方報案，並獲得立案。
《等深線》記者掌握的兩份蓋有仙居縣公安局公章的文件顯示，2017年3月10日，仙居縣公安局經偵大隊對債權人出具了受案回執書。4月5日，仙居縣公安局向報案人出具了立案告知書，稱“浙江天立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涉嫌非法吸收公眾存款一案，我局認為符合刑事立案標準現已對該案立案偵查”。
記者采訪獲知，相關案件的債權人(不含未起訴者)為391戶，涉及金額1.1416億元(不含銀行等法人單位)，他們的年齡多在50歲以上。像趙某的情況一樣，他們通過親戚、朋友、同事獲知天立借錢付息的信息，並將資金投入，但是，如今卻不能按照約定獲得投資收益，更難以要回本金。
能夠一度成功募集資金並獲得出資者的信任，這家企業在當地的龐大的業務規模功不可沒。公司簡介稱，天立偉業集團創立於1999年，產業覆蓋投資、旅遊、地產、建築、製造、酒店、農林觀光、教育文化等，目前擁有20家子公司，總資產逾40億元。
記者梳理發現，在這個人口僅40萬的小縣，自2000年至今，天立偉業及其子公司在這裏共造了10個樓盤，最為著名的是天立銀座和天立國際公館。
天立銀座位於慶豐街，那裏被認為是縣城中心，2009年落成。這座7字形樓盤臨街而立，拐角處正對著路口，天立偉業的形象標識矗立此地。“銀座開盤開出了當時樓市的最高價，每平方米超過8000元了。在這之前，仙居的商品房每平方米一般賣價4000元至5000元。其實，每一次天立的房源出來都是仙居的最高價，因為它是這裏最知名的開發商。”一位王姓債權人稱。
另外，這家地產公司在江西、安徽、山東、河南都有業務涉及。在江西吉安，項向軍耕耘時間超過10年，曾在當地投資20億元建天立花園，此項目成為浙江省與江西省合作的重點項目。
不過，在這家公司的總部，卻已經沒有這樣的美好。在仙居縣城的城北東路一側，近三米高的廣告碑藍底白字依然能夠辨認“中國天立偉業集團辦公樓”。記者走進辦公樓發現，其前廳大門被寫上“討債”等字樣，深深淺淺；廳內，幾個老年人圍起一桌正打著撲克。債權人趙某介紹，有七個債權人長期住在這裏。緊挨前台的辦公室裏，花花綠綠擠著幾張床，是他們棲身所在。
限製出境？
據第三方企業信息平台天眼查顯示，浙江天立由天立偉業持股88.32%，自然人王建華持股11.68%。全國企業信用信息公示係統中司法協助信息顯示，這兩位股東中，天立偉業的17665萬元股權和王建華的2335萬元股權目前均處於司法凍結狀態，上述數額正好與該平台提供的持股比例一致。
全國企業信用信息公示係統顯示，天立偉業的股東為自然人項向軍和王海輝。其中列示的司法協助信息顯示，項向軍7920萬元股權數額和王海輝880萬元股權數額正處於司法凍結狀態。據記者從債權人處獲取的刑事控告書記錄，天立偉業由項向軍與王海輝分別出資7920萬元和880萬元，兩人占股分別為90%和10%，這與正處於司法凍結的股權一致
《等深線》記者掌握的信息表明，何靜靜在天立偉業擔任總裁。
在一份載有半頁紙內容的《通知》上，何靜靜要求集團各部門、各子公司的員工在2011年6月22日下午5點30分之前提交一份述職報告。這份簡短的通知用了一個問號、三個歎號。在文末蓋著公章處簽有何靜靜的手寫簽名，並記錄著她的身份：執行總裁。簽字時間2011年6月16日。
天立偉業2012年2月22日發出了這樣一份文件——《關於成立各專業委員會的通知》。一、領導工作小組，組長：項向軍，副組長：何靜靜，另外三人為成員。這個領導小組掌握著集團層麵從戰略、人員、薪酬等五方麵的決策權。二、集團財務管理工作委員會，其中明確載明何靜靜為這個工作委員會的負責人，職責從內部到外部全部覆蓋，如擬定內控體係、核算製度、監督執行過程，組織內部從財務、稅務、項目、製度、經濟責任五方麵的審計，以及審計與提交年度核算計劃與項目清算，並監督執行過程，審核合並報表和對外數據，對外評估重大投資項目的財務指標以及風控。
2013年1月5日，天立偉業發出了這樣一份文件《關於財務計劃資金的申報通知》，要求集團各子公司的資金計劃均由子公司負責人申報，並且載明“計劃資金申報表最終以何靜靜總裁簽字確認後為準”。
不過，何靜靜的身份，卻不僅是職業經理人。其丈夫王海輝是天立偉業持股10%的股東，其公公王建華是浙江天立持股11.68%的股東。
一張由仙居縣公安局簽發的身份證信息顯示，何靜靜生於1982年7月，原籍仙居縣皤灘鄉皤灘上街村人。百度地圖顯示，那裏距仙居縣政府超過25公裏。據王海輝的老師介紹，何靜靜初中在仙居二中就讀，此後去杭州繼續學業。王海輝則畢業於仙居職業中專。大約2007年以前，何靜靜與王海輝結婚。對此，記者多次向何靜靜本人核實，電話一直在通話中，對於記者發予其核實的短信息，何靜靜也沒有回複。
債權人趙某稱，“項向軍(天立偉業大股東)大量的時間在江西和杭州，出事之前，仙居本地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何靜靜管”。趙某的說法得到了她的朋友張某的證實。與債權人趙某境遇不同，張某之前幹過行政，他稱自己主管過一個鎮的教育，甚至與項向軍有一定私交，與項向軍本人打過十多年交道。“何靜靜2011年當上天立偉業執行總裁以後，項向軍就把仙居的業務交給何靜靜打理。”張某對記者說。
《等深線》記者了解到，2009年以前，何靜靜曾去英國留學。2009年後回到天立偉業上班，最初的崗位是售樓客戶經理，2011年她已經成為整個集團的執行總裁，資金在其管轄範圍內。
記者向何靜靜核實是否於2015年10月之前在天立偉業擔任執行總裁一職的問題，她在向記者索取身份信息後，並未回複記者的問題。
記者致電項向軍，微弱低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在聽完記者有關何靜靜的任職與股權問題後，他以打錯為由掛斷了電話。記者致電何靜靜的公公王建華，對方表示對何靜靜的所有事情不知情。天立偉業的法人代表王力平則以“統統不知道”打斷了記者的采訪。記者致電負責這一案件的當地法院辦案負責人官煥雲，對方拒絕了記者的采訪要求。記者還向仙居縣法院發去采訪函，截至發稿時亦未收到回複。
不過，9月14日，記者以債權人家屬身份致電經辦這一案件的仙居縣公安局經偵大隊大隊長蔣悅明，他說：已經對浙江天立立案，何靜靜作為其公司負責人之一已被調查，並對她實施限製出境。多位債權人也向記者證實了上述消息。
“有這種事情嗎？”記者向何靜靜本人核實，對方對此否認。她表示，她現在一直在北京。“我目前還管北京國資委一家公司，我還是老總咧，沒有的事！”
個人賬戶
多位接受《等深線》記者采訪的債權人出示了他們的借款協議：一張A4紙，上半頁載明五條事項，下半頁列示收據，甲方簽章，乙方簽字摁手印，除借款金額、期限、利息不同外，全部格式與用語皆一致。資金進入的賬戶是兩個自然人——陳彩萍或張金萍，張金萍是天立偉業的財務會計，陳彩萍為出納。
《等深線》記者采訪了解到，通過親戚、朋友、同事、員工，數百人將存款借給了浙江天立。記者手中掌握著一本記錄達7頁A4紙的債權人名單，共計504人。這份名單由仙居縣法院於2017年1月貼在法院的牆上，其中當然也有趙某、王某的名字，亦有項向軍的叔叔項金鎖的名字。
據記載，項金鎖向浙江天立提供借款106萬元。據了解，在此之前，債權人數量超過600人，一部分債權人追回了債務，其中亦包含以房抵債者。
記者掌握了一張寫有項向軍親筆簽名的“員工投融資統計表”，落款日期為2014年10月9日。這張表格記錄了2014年9月1日至9月30日期間，17位員工的提成情況。僅僅一個月，這17人拉到一年期資金1224筆，拉到半年期資金91筆。17人共提成31140(注：統計表中金額單位沒有載明)。其中會計張金萍和出納陳彩萍拉的人頭最多，分別是274筆和224筆。
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於審理非法集資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幹問題的解釋，單位非法吸收或者變相吸收公眾存款，數額在100萬元以上的，公眾對象在150人以上，給存款人造成經濟損失數額在50萬元以上，造成惡劣社會影響或嚴重社會後果的，有以上情節之一的，單位將被追究刑事責任。“這家公司要求借款人把錢打到個人賬戶，值得懷疑。”上海市華榮律師事務所合夥人許峰對記者表示。
巧妙脫身
《等深線》記者撥打何靜靜的手機，炫鈴是一個名為“弘潤中心”的項目推介。這個項目位於仙居縣環城北路南側，包括住宅、辦公、酒店式公寓、會展中心等業態。記者現場看到，住宅、辦公樓已經建成，商鋪正在招商，公寓已經封頂，會展中心已搭起框架。
這個項目的宣傳信息顯示，總建築麵積18萬方、總投資8億元。
“公寓頂層25樓、26樓不對外，那是留給我們老板的。”售樓人員說。
“弘潤中心”的開發商為台州弘潤置業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弘潤置業”)，2013年9月26日設立，目前的法人代表為何芝穎，她同時還擔任這家公司的執行董事。何靜靜則擔任這家公司的監事。
工商資料中高管信息的變化透露更多深意。《等深線》記者查閱的法定信息顯示，2016年11月30日這家公司的法人代表和執行董事發生過一次變更，在這一天之前，弘潤置業的法人代表和執行董事均為何靜靜本人。記者在弘潤置業辦公地看到一張照片，背景是2014年弘潤中心開工簽名牆，何靜靜居於照片正中。
這家公司的股權變更則顯示出它與浙江天立之間關係的微妙變化。
弘潤置業設立之時，股東分別為浙江天立和浙江萬潤資產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浙江萬潤”)，持股比例分別為35%和65%。浙江天立與其母公司——天立偉業在同一個大樓裏辦公，辦公地點位於仙居縣城北東路。二樓的一間辦公室裏，“弘潤中心”多張效果圖散落在地，上麵落滿灰塵。在相當長的時間弘潤置業與浙江天立方麵，關聯頗深。
弘潤置業的第一大股東——浙江萬潤，則由杭州海熙投資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杭州海熙”)這單一股東設立。後者的股東為兩個自然人，分別為何芝穎和李浙東。
弘潤置業成立僅兩年，2015年10月23日，公司發生股權變更。浙江天立將其對弘潤置業持有的35%股權轉給杭州海熙接手。這樣一變，弘潤置業所有股權由杭州海熙實際控製，穿透之後，這家公司所有股權為何芝穎和李浙東所有。
據弘潤置業一位負責招商的張姓負責人介紹：何靜靜是何芝穎的姐姐。經過這一變更，弘潤置業由原來何靜靜家族與浙江天立共同控製的公司，變為何靜靜家族單獨控製的公司。此後弘潤置業變更了高管信息，從外表看，何靜靜本人並不在這家公司擁有股權，且隻擔任監事一職。
值得注意的是，在股權變動之前，浙江天立正發生資金鏈斷裂、無法及時兌付債權人本金與利息。由於浙江天立是弘潤置業的第二大股東，因此弘潤置業也被卷入一係列複雜的債務糾紛當中，成為浙江天立償債結構的一部分。
在兌付浙江天立債務之時，弘潤置業一度采用了以房抵債的方式。《等深線》記者了解到，債務危機爆發之初，弘潤中心確實拿出部分住宅用於抵償對債權人的欠款，而且本金與利息都能覆蓋。
不過，趙某等數位債權人告訴記者，2015年7月以後，弘潤置業抵債政策調整，即以房價的65%抵償債務，債權人如想獲得房產，則需支付剩餘35%的房價款，同時償債不再覆蓋利息，隻覆蓋本金。
2015年9月份以後，以房抵債全部停止。趙某找到何靜靜，何靜靜則一改此前對趙某的承諾，親口告訴她，弘潤中心的房子不再繼續抵債了。這一變化也意味著弘潤置業徹底與浙江天立劃清界線，並從浙江天立的債務糾紛中脫身。
對此，浙江天立並不甘心。
按照此前的股權轉讓協議，出讓弘潤置業35%股權，浙江天立應得到2.2586億元轉讓款。由於此前弘潤置業為浙江天立代償了一部分債務，在抵扣雙方的資金往來後，這一轉讓款實際剩餘1.3億元。協議約定，1.3億元將由弘潤置業向浙江天立提供同等價值商品房，並直接給予債權人，以抵償浙江天立對債權人的欠款。不過，在抵償7000餘萬元額度之後，何靜靜宣布上述抵償方式中止。
為此，雙方徹底翻臉。2016年4月浙江天立將弘潤置業、杭州海熙一同告上法庭。按照(2017)浙1024民初1565號民事判決書顯示的結果，仙居縣人民法院判浙江天立勝訴，但弘潤置業與杭州海熙表示不服，目前他們已經向台州市中級人民法院提起上訴，結果尚未公布。
有趣的是，上述判決書裏交代的資金往來透露著雙方關係曾經多麼密切。浙江天立曾向浙江萬潤借款1650萬元，向何靜靜借款300萬元，向弘潤置業借款780萬元。另外，浙江天立也曾將4062萬元巨款借給杭州海熙。
債務僵局
在判決中，法院除了將浙江天立持有的弘潤置業股權判予轉讓杭州海熙之外，還對抵償餘值1.3億元的支付方式——商品房抵付予浙江天立的用途，做出了規定，要求這些商品房專項用於抵償浙江天立對債權人的債務。
在拿出價值0.78億元的商品房進行衝抵之後，弘潤置業與杭州海熙沒有繼續按照此前與浙江天立簽訂的合同繼續履約，杭州海熙對浙江天立尚有0.5194億元轉讓款沒有使用同等價值房屋進行抵償。在要求無果的情況下，2017年初，浙江天立將杭州海熙與弘潤置地告上法庭。此案於4月6日被仙居縣人民法院立案。
6月9日，仙居縣人民法院做出判決，由杭州海熙向浙江天立支付股權轉讓款0.5062億元(四舍五入)。不少債權人參加了那次庭審，據參與庭審的人士回憶，項向軍、何靜靜兩人都沒有出現在現場。不過，杭州海熙與弘潤置業對這一判決並不服，已於8月初向台州中級人民法院提起上訴，法庭尚未宣判。
弘潤置業與杭州海熙拒絕繼續以房衝抵的同時，為安撫債權人，2016年5月6日，仙居縣委、縣政府成立了天立房產公司問題處置領導小組。此後項向軍將天立偉業及其子公司、參股公司眾多資產交由縣裏處置。
2016年7月4日，項向軍簽了五份承諾書，將天立偉業旗下的天立物業、天立國際公館、天立園林綠化、天立東景房地產、浙江仙湯旅遊開發有限公司交給縣裏處置。7月12日，項向軍又簽置了三份承諾書，將天立位於城北東路68號的辦公樓及所屬土地、在仙居縣農村信用合作聯社5.0628%的持股以及浙江仙湯的所有財產全部交給縣裏，以償還浙江天立的債務及相關處置費用。記者掌握的八份承諾書記錄了上述內容。
天立國際公館是天立蓋的最大住宅樓，共12幢。位於2幢一單元地下停車場，記者走過50米範圍內停車場區域，超過30個車位地上寫著“封”的字樣，這些數量不含其他區域。
處置的資產也包含半山國際這個樓盤。據記者現場查看，這個樓盤依山而建，呈坡地排開，7座高層住宅，超過130戶別墅。不過這個樓盤換了一個新名稱，過去的宣傳冊仍在使用，在“半山國際”四個字下麵則打著天立與奧斯迪的字樣，奧斯迪即雲南奧斯迪實業有限公司，公開資料顯示，後者的實際控製人為沈長虹。現場客服人員告知記者，這裏最便宜的一套計價超過350萬元。
縣政府成立處置小組之時，曾專門為天立奧斯迪半山國際成立項目處置工作組，為此，這個項目處置小組啟動拍賣。記者在仙居縣法院執行網上看到關於此次拍賣結束的記錄。拍賣名稱為：浙江天立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的天立奧斯迪半山國際項目的淨價值。評估值僅為759.7萬元，2016年8月11日，成交價以底價成交，此次拍賣沒有記錄競買人信息。據債權人與售樓部客服人員的說法，競買人事實上正是浙江天立當時的合作方——雲南奧斯迪實業有限公司。
在債權人的要求下，2016年12月23日，由仙居縣法院牽頭，在同一地點召開了第二次債權人大會。這一次，項向軍與何靜靜都沒有參加。據負責天立案件的負責人官煥雲向債權人宣布，浙江天立及其相關公司目前資產4億元，負債4億元，其中欠債權人1.48億元，涉及504人，2016年5月前，天立提供給法院的個人債權人數為653人。
債務解決仍在僵局之中。不過，對於何靜靜來說，如果過戶順利，這位80後的女子，成為一家市值80億元左右的上市公司的實際控製人，將指日可待。
2015年9月中旬的一個下午，在當地工人文化宮，仙居縣政法委牽頭召開債權人大會。台上坐著三個人，其中兩人即為項向軍與何靜靜。何靜靜最先開場，她稱有關債權人的所有問題和還款事項將由項向軍來詳細介紹，說完她離開現場。(文中趙某、王某均為化名)
最後更新：2017-09-16 15:5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