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4
表白
表白單身總裁被無情拒絕,無意中打開他家衣櫃我驚住
每天讀點故事獨家簽約作者:豎著走的大螃蟹 |禁止轉載
1
“姑奶奶,你是不是傻了?嘉樹那麼高傲一主兒,都做到這份兒上,你還想怎麼樣?”夏冰的聲音因為憤怒而尖厲,“你以為自己是仙女呐?地球都得圍著你轉?我告訴你,真錯過了他,你哭都找不著調,到時候你千萬別來找我哭,哭我也不聽……”
“砰”的一聲,手機被夏冰狠狠摔在地上。
羈留室裏三個警官和兩個嫌疑人,用看病人的眼光盯著夏冰。
五分鍾前,夏冰因為故意傷人被帶進派出所,她拉著一個有年紀的警官,軟磨硬泡非要打一個“生死攸關”的電話。
“這就是你那‘生死攸關’的電話?”警官一臉哭笑不得地看著姑娘。
夏冰認真地點頭,“這可關係到姻緣啊!姻緣是什麼?結婚生子啊!警察叔叔,不結婚哪來的生子?不生子就少一條人命,少一條人命還不是大事……”
“行行……你別跟我貧。”警官強忍著笑,打斷姑娘的振振有詞,“先說你這姑娘心可是夠大的,自己都快被行拘了,還有心思管別人的姻緣?再說這手機……是我的,你還記得嗎?”
夏冰似乎才發現,地上被摔掉渣的手機不是自己的,懊惱地抓抓頭發,又抽抽鼻子,不得不開口:“這個……貴嗎?”
警官才要回答,羈留室的門開了,一個女警伸頭進來,“夏冰的律師來了,要見當事人。”
“喲,沒看出來,小姑娘,你還有這種配置?”警官打趣著夏冰。
夏冰心虛地笑笑,“不瞞您說,我也是才知道。”從打架進派出所,到剛才摔了警察的手機,姑娘一點都沒害怕。可律師顯然不是她找來的,想想出了這個門,就要見到那張能刮下一層霜的臉,姑娘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秋夜漸涼,涼涼的月光鋪在派出所門口的台階上,像是結了一層白花花的霜。夏冰坐在台階上,百無聊賴地擺弄著手中的鑰匙繩。本該是美好的一天,被她一拳打亂,老話說得真對,衝動是魔鬼啊!
今天對於夏冰來說,是個重要的日子,所以她從早上開始精心打扮自己。用一個上午完成全天的工作量,下午去采購晚餐的菜品。挑牛排和紅酒耗時最長,所以趕到烘培店時,買芝士蛋糕的人已經排起了長隊。
夏冰查了查人數,又查了查蛋糕,自己應該能買到最後一個,雖然沒得挑,但這是全市口碑最好的芝士蛋糕,能買到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沒想到快排到夏冰時,一個男人大搖大擺地插進隊伍。幾個有年紀的阿姨說了他兩句,不奏效也就算了。可夏冰不能算,有人插隊代表她買不到蛋糕。於是她繞開阿姨們,徑直走到男人身邊,指責他插隊的行為。
男人起先不理她,於是姑娘雙手掐腰,使出丹田之氣,大吼一聲“不許插隊!”
別說男人,店裏所有人都嚇一跳。男人麵子上下不來,伸手推了夏冰一把,動了手才發現對方是個女人。也不能怪男人眼拙,夏冰短短的頭發,棒球衫,牛仔褲,滑板鞋,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是個姑娘。
男人自知理虧,可明仗著對方是個女的,就故意耍賴,不肯從隊伍中出來,還用鄙視的目光往夏冰胸前掃了一眼。
這下姑娘可火了,一把扯出男人,過肩摔將他狠狠摔在地上,接下來的事就完全不受控製了……
直到被趕來的警察送去驗傷,男人才知道,打他的姑娘是體育師範畢業的,主修跆拳道,黑帶四段。
夏冰的眼前忽然一黑,兩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月光。姑娘慢慢抬起頭,臉上總帶著一抹淺笑的男人叫雨安,是讓她免受牢獄之苦的律師,另一個麵無表情的男人叫熠祺,名字很拗口,所以姑娘一直叫他股神。
股神把車鑰匙扔進夏冰懷裏,讓她先上車等著。夏冰故意走得很慢,聽見股神小聲向雨安道謝。
律師爽朗的笑聲傳過來,他笑著解釋,“這不過是小事一樁,對方先動的手,夏冰還是個女孩子,真告起來,對方也基本沒有什麼勝算。”說完案子,雨安忽然看向夏冰的背影,“我可是越來越喜歡這姑娘,有她陪著,你的日子有趣得多吧?之前……真怕你抑鬱了。不是我說,你對人家好點,你看你剛才把她嚇的。”
“你說什麼呢?她一個小姑娘……”股神正色地嗔怪朋友。
雨安盯著股神的臉看了半天,終於歎口氣,“不是吧你,這都多少年了,你還放不下她?”
2
白色休旅車不急不徐地行走在霓虹之下,夏冰輕輕咬著嘴唇,搜腸刮肚地尋找話題。她很想為“打鬥”事件做個解釋,可偷眼瞧瞧股神一臉嚴肅的神情,姑娘不得不保持安靜。
許久,男人深深換了口氣,問:“傷到你沒有?”
夏冰沒想到股神會先開口,愣了一下,忙笑著回應,“憑他那小身板兒……”忽然覺得情況不對,自己高興得太早,忙改了口氣,“那個……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股神沉默了,他真的在生氣,因為他發現,對這個姑娘,他越來越束手無策……
男人之所以被稱為股神,是因為他在大學裏就開始炒股,一路順風順水,買什麼賺什麼,還沒畢業就資產可觀。
沒想到風水輪流轉,幾年之後的一場股災,他的資金縮水百分之九十五,幾天之內一敗塗地,連女朋友也棄他而去。
就在所有人都認定,他此後必定一蹶不振時,他竟然斬倉解套,拿著僅剩的一點錢轉做期貨。沒兩年的工夫,又東山再起,不僅補回之前所有的損失,還頗有盈餘。
之後的幾年中,他跟大多數炒股的人一樣有賠有賺,可難得他有一份不起不落的心境,賺多少賠多少,對他來說似乎也沒什麼影響。別人炒股叫散戶,他儼然已經成了散仙。
連股神自己也以為,會這樣無波無瀾地度過餘生。沒想到兩年前,夏冰突然闖進了他的生活,不是在平靜的湖麵上掀起幾道漣漪,而是每天興風作浪,讓他難有片刻安寧。
兩年前,夏冰還是大四的學生,找不到實習單位,她一個遠房表哥是股神的同學,而股神名下剛好有一家沒什麼生意的公司。
股神本想拒絕,他那個所謂的公司,算上他這個老板,不過三個人,另外兩個還每天想著跳槽。夏冰來了也學不到什麼,再說公司的賬麵上也付不出實習費。
可同學倒無所謂,說給不給工錢是老板的事,回學校時給出份實習鑒定書就行。這姑娘挺機靈,給男人當個助理,學不了別的,學學他的“安靜”也好。
股神實在不知道“安靜”有什麼可學的,及至姑娘到來,他才驚覺上了同學的當。夏冰何止是不安靜,簡直是一分鍾都閑不下來。
夏冰來公司報到那天,是僅有的兩名員工離職的日子。寫字樓的租金也到期了,所有的辦公家具和設備被掃地出門。股神雇了輛大車,帶著姑娘足足搬了一天。家具暫存在一個朋友的倉庫裏,設備怕潮濕,隻能先抬回家。
股神的家不小,他本打算把設備塞進儲物間裏完事。可夏冰不同意,塞進去就變成了廢物,雖然沒有辦公地點和員工,好歹還有公司的名號在,這些設備是用來開工的,不是用來塞的。
姑娘說得理直氣壯,顯然忘了自己是第一天報到的實習生。男人原本想讓姑娘看看他的“慘狀”,知難而退,沒想到姑娘一點沒收到他的信號,還一副幹勁十足的樣子。男人實在潑不下冷水,不得不聽從她的建議,把一間客房改成了臨時工作間。等“改造”完成,天色黑透,兩個人累倒在沙發上爬不起來。
“這加班費我可給不起你。”股神壞笑著說,“回頭別跟你表哥告狀,說我欺負你。”
夏冰也沒想到第一天上班就過得如此“充實”,歇了半天才說:“我哥說了,你這公司也就是個空架子,來這兒我就沒打算要錢。再說我一師範畢業的,你這一廣告公司,能教我什麼呀?”
“那你是為了……”
“就為瞻仰股神的廬山真麵呀。”夏冰說著,一下來了精神,從沙發上坐起來,兩眼放光,“大叔,你大小也是一名人。我有好幾個同學都崇拜你,說你是《大時代》裏的劉青雲,《創世紀》裏的羅嘉良,在金融市場上翻雲覆……”
“打住!”男人急忙擋下夏冰一盆一盆潑過來的迷魂湯。
“丫頭,有三件事先給你糾正一下。第一,‘瞻仰’這種詞一般都不往活人身上用;第二,我跟你表哥是同學,雖然長得……有點顯老吧,但你叫大叔就有點過份了;第三,你知道中國有多少股民嗎?接近兩億個!我隻是其中一個,跟其他人沒區別。再說,我的公司……”
男人忍不住自嘲地笑一聲,接著說,“你也看到了,你現在大四,時間非常寶貴,我看,就別在我這兒耗著了。”
夏冰抿著嘴唇,上下打量著股神,直看得男人心裏發虛,她卻忽然一樂,“股神大叔,你房子這麼大,還這麼幹淨,請了人吧?”
男人不知所以,機械地點點頭。
“一會兒給人家打一電話,讓她以後甭來了。”
“給誰?”
“鍾點工呀。”姑娘擼起袖子,“我表哥說了,我實習的崗位是助理,你看咱公司……連經理都閑著,更別說助理,我完全可以兼鍾點工,你把省下來的錢給我發實習費,這樣咱倆誰都不欠誰……”
股神至今不知道那個晚上,夏冰到底是幾點離開他家的。這姑娘用一腔自來熟的熱情,天南地北地聊著天。男人起先隻是不好意思直接逐客,漸漸的,被姑娘的各種段子逗得前仰後合,他已經很久沒這樣痛快地笑了。
笑過之後,男人身上說不出的舒坦,心裏一鬆,眼皮就變得沉重,不知不覺睡著了。
睡醒時,天色大亮,男人身上嚴實地蓋著一條毯子,姑娘卻早已不知去向。他用幾分鍾時間確定昨晚的一切不是夢,那個“話嘮”姑娘是真實地出現過。她走的時候還在茶幾上留了張字條,男人伸長了胳膊抓起來一看,“股神大叔,今晚跟你說的事,我當你同意了,明天早上我正式上班,順便帶早點給你。”
男人苦笑一聲,這個小實習生算是粘手裏,甩不掉了……
3
手機鈴聲打破了車裏的安靜,坐在副駕駛的夏冰接起電話,是一個客戶打來的,說昨天傳過去的設計稿已經得到認可,可以進廠開刷了。
總算有個好消息能緩解氣氛,夏冰掛斷電話,笑得刻意,“大叔……不是,經理,我們又成了一單,要發獎金呀!”
股神動動唇角,笑意在他臉上一閃而過,眉心卻早已皺成一個“川”字,“你每天要打理公司、跑業務,還要……照顧我這個單身老男人,很辛苦吧?”
夏冰臉上的笑容忽然一僵,她辛不辛苦,這男人自然知道,她想從男人的表情裏看出點別的信息。可看了半天,什麼都沒看出來,忍不住失望地歎了口氣,車裏恢複了剛才的安靜,唯有姑娘這聲歎息久久不散……
那天之後,夏冰開始了實習生兼鍾點工的社會實踐。
股神與她約法三章:第一,工作間以外任何東西不能亂動,尤其是衛生間裏過期的化妝品,和壁櫥裏落滿灰塵的女裝;第二,“上班”時間盡量保持安靜,每次說話時間不能超過五分鍾;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不要叫他大叔。
股神的生活很簡單,除了很重要的購買或拋售,他幾乎不看大盤,開盤的時間多數用來看書,收盤之後是他的健身時間,偶爾會跟朋友出去喝兩杯,可從沒喝多過。夏冰努力回想,上次遇見生活這樣有節製的人,是她爺爺。
夏冰安分地當了幾天鍾點工,終究不甘心,看著閑置在工作間的設備,忍不住心疼。在這個信息時代,朋友圈裏發幾條廣告,也應該有生意上門。好歹注冊了公司,難道就這樣荒廢著?
可股神不心疼,也不讓姑娘拉業務,說等實習結束,給她出一份實習鑒定,就把公司注銷。
既然這樣,當初為什麼還要成立這個公司?夏冰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有一天,雨安來蹭飯,無意間說起,當初這個廣告公司是股神和一個發小共同注冊的,注冊和運行資金都是股神出的,發小算技術入股,主要負責設計和管理。
公司運營的前幾年也風光過,接過幾件大案子,著實賺了些錢。沒想到發小突然退股散夥,還帶走了幾個最重要的大客戶,分給股神的錢還沒有當初的注冊資金多。
股神對發小的離開沒有一句怨言,隻把公司交給女朋友打理。那女人並不善長經營,業務日漸慘淡,股災之後,他們分手,公司就變成現在的樣子。
從聽過這個故事開始,夏冰把鍾點工之外的時間全用來找房子,翻看以前的客戶資料和員工記錄,然後躲進工作間,一遍一遍敲著計算器。
股神大汗淋淋地從陽台改造的健身間出來,正看見姑娘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口水洇濕了幾張草稿紙,男人拿起其中一張沒被壓住的看看。
原來這傻丫頭還沒死心,一直在計算公司重新起步需要的資金。男人對這些不感興趣,正要放下時,忽然瞥見紙張的右下角寫著幾個秀氣的鉛筆字:把自己偽裝成銅牆鐵壁,就要隨時準備被萬箭穿心,大叔,很痛吧?
股神忽然心頭一緊,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後悄悄放下紙,轉身離開……
雖然猜不出原因,但在夏冰心心念念兩個月之後,公司到底還是重新起步了。事情來得有點突然,在某個做完家務的午後,夏冰被股神約出門,說要交待一些事給她做。可姑娘實在想不出,除了家務,她還有什麼事可做。
一間很小的辦公室,地點偏僻,采光也不好,門口掛著一塊不大的牌子:悅薇廣告。男人雙手環抱在胸前,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既然夏冰是經理助理,那經理不在的時候,助理要負責打理公司一切事務。
此前,男人已經在網上麵試了一個長相忠厚的年輕設計員,善長平麵設計。雨安算是公司免費的法務,一切合同簽訂之前,務必讓律師看一遍。男人交代完各種瑣事,打了個哈欠,懶懶地通知夏冰,經理很可能常年不在,小助理要自求多福。
那些被他們辛苦搬回家的設備終於重見天日,夏冰再不能朝九晚五地“上班”,幾乎天天泡在公司裏,拉業務,見客戶,處理維持公司運行的所有事。但無論做得多晚,她都要回股神家做鍾點工,順便把白天的工作講給他聽。
男人覺得姑娘大可以不用這樣辛苦,反正他一個人,房間幾天不打掃也沒多亂,再不濟,還可以再找一個鍾點工。可姑娘不同意,還質問男人是不是要克扣她的實習費。
“我一單身老男人,你一姑娘家,深更半夜待在這兒,不合適吧?”股神說這話時,正窩在沙發裏翻看著新買的幾本書
“你又不是單身!”夏冰一邊說,一邊擦著衛生間的洗手台,瓶瓶罐罐的化妝品整齊地擺成一列。它們已經過期很久了,卻似乎仍在宣告,這個家是有女主人的。
書上說,有一種人並不真的單身,隻是在為前任守寡。
夏冰確定,股神就是這種人,他在旁人眼裏無比孤單,可他的心滿滿地裝著另一個人,他一個人行走,如同兩個人相伴,最後孤單的,不過是從背後仰望他的旁人。
4
車緩緩入庫熄火,夏冰打開車門才發現男人沒有動,於是又重新關上門。她最害怕男人沉默的樣子,根本猜不出來他在想什麼。
“我收到了她的郵件。”許久,男人才低聲開口,夏冰心中一涼。
提起那個女人,男人的眉眼似乎都被蒙上一層溫柔,“我從沒跟你提過她吧?好像……也沒跟你說過我自己……”
股神高考那年,父親的公司破產倒閉,本該在油墨粉彩中完成美術專業的他,卻在牌桌邊待了四年。不是他貪玩,隻是打牌可以讓他賺到生活費,至少不會挨餓。
股神大一的時候,就學會了六種麻將牌的玩法。他很會算牌,三家出的牌他全能記住,算到最後,誰煳什麼牌都被他算得八九不離十。
時間一長,經常玩的同學都知道他算得太精,也都不跟他玩了。不玩牌,股神就斷了生活費,為了不跟家裏要錢,他去工地搬過磚頭,擺地攤躲過城管,還教過兩個熊孩子畫畫。
悅薇就這樣出現在他狼狽的生命裏,是小他一年的學妹。在一起之前,女孩兒喜歡四處遊曆寫生,在一起之後,每天陪他為路人畫素描像。有時整個晚上接不到一個活,臉頰被凍得通紅。
股神平生第一次攬一個姑娘入懷,也第一次開始規劃自己的人生。他發現凡是以小博大的買賣都需要精細的計算,比如股票,要算資金,算流量,算杠杆,甚至算莊家的心理。沒有無緣無故的漲,也沒有無緣無故的跌,許多個因素影響著股票的升降,算到了,就賺到了。
股神的第一桶金比預想中來得快,雖然不多,但足夠他與悅薇衣食無憂地完成學業。
畢業之後的好幾年,深、滬兩指從回暖到一路飛漲,炒股賺錢似乎成了理所應當的事。算不算得準,漸漸也不那麼重要。所以當股災到來的時候,股神毫無防備,還在一心一意籌備他的求婚儀式。
不過幾天的時間,男人好像又回到了父親破產的時候,或者說,他還不如父親,父親還有家,有妻子和孩子,而他,卻再不能擁有悅薇了。
分手是股神提出來的,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他幾乎每晚夢見女孩兒那雙哭紅的眼睛,那雙無論如何不肯鬆開的手。
這或許是股神此生做過最後悔的事,如果他能預見自己兩三年就能翻身,一定不會那樣決絕地推開悅薇。
可惜,沒有如果,每個人都必須為自己的決定承擔後果,他翻身了,她嫁人了,他們的人生注定再無瓜葛……
此後男人每搬一次家,總要帶上女孩兒沒拿走的那些東西。把衣服擺在壁櫥裏,化妝品擺在衛生間,連女孩兒常用的水杯也要放在廚房的流水台上。好像這樣,她就遲早又會回來一樣。
年複一年,悅薇當然不會回來,股神卻漸漸習慣了那些東西的存在……
“原來你是這麼自私的人!”夏冰聲音微小,若有似無。
男人扭頭看過去,姑娘緩緩抬頭,眼睛裏明顯有些淚意,“電視劇裏都是這麼演的,你要背水一戰才能翻身,她在你身邊會讓你有所顧及,不能以赴死的決心戰鬥,所以……你像丟掉包袱一樣丟掉她。可是她那麼愛你,你怎麼狠得下心……”
“等等,等等……”股神不得不攔下姑娘激動的“聲討”,“就算是我的錯,都過去多少年了?你至於……”姑娘的眼淚終歸沒有掉下來,隻是紅著眼圈。
男人無奈一笑,“我跟你說這些,不是為了讓你教訓我。”
“那是為什麼?”夏冰滿臉疑問。
男人輕歎一聲,說:“我隻是想告訴你,她沒有在我落魄的時候背叛我,其實……我沒你想的那麼慘。”
夏冰不明白地搖搖頭,可股神明白,這兩年,姑娘在想些什麼,他都明白。
實習結束,夏冰賴在悅薇廣告不肯走,每天仍舊助理兼鍾點工。姑娘沒什麼社會經驗,做事也不夠圓滑,跟客戶打交道,常常被刁難,有時氣得一個人躲起來哭。股神假裝看不見,想說她堅持不下去,自然就會離開了。
轉眼兩年,姑娘沒走,公司雖然沒有接到什麼大案子,但總有一些製作海報,或者宣傳冊之類的活,竟然也小有盈利。
可股神知道,即便夏冰能堅持再長的時間,他仍舊給不了姑娘想要的。他不介意姑娘短短的頭發,像個假小子,也不介意姑娘話癆一般,每天有幾十車話說給他。姑娘是朝陽一般的年紀,而他早已加入熟男的隊伍,他們之間整整相差一個時代。
每個女人的青春都無比珍貴,股神覺得自己沒有這個權力去占有那份珍貴。
“明天……我們去趟工商局。”股神平靜地說,“把公司過戶到你名下,我作為出資人,以後股份各占一半。”
“為什麼?”夏冰驚訝地張大嘴。
“公司因為你才起死回生,就當是我送你一份步入社會的禮物吧。以後公司你做主,就不再是我的助理,也不用每天來打掃……”
“大叔,你要趕我走?”夏冰這回是真的明白了。
可她想不出,男人為什麼要這麼做。就因為她打了人,闖了禍嗎?比起她之前闖下的禍,今天的事情根本不算什麼。
在這兩年中,姑娘闖下的禍不勝枚舉,股神曾經幾夜不合眼,趕一份海報投計稿,隻因為夏冰簽協議時,寫錯月份,把製作時間縮減了一大半;曾經被躺在醫院裏的客戶罵得狗血淋頭,隻因為夏冰在酒桌上把人家喝得胃出血……如果闖禍就會被趕走,那夏冰早就該被股神趕走。
或許是因為廣告公司真正的主人要回來了吧,這就沒辦法了,姑娘慢慢垂下頭,從口袋裏掏出鑰匙繩,放進置物櫃裏。這是兩年前,男人放在她手裏的,她一直寶貝一樣地小心保管。
“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我想說……”男人本想解釋,忽然停了一下,像是要積蓄足夠的力量,才能狠下心,“冰冰,你還年輕,我們倆不合適,你走吧。”
“如果……這是你的生日願望,我成全你。”話音未落,夏冰人已經下了車,迅速消失在男人的視線之中。股神突然看到後排座位的東西,心裏大吃一驚:不好!(原題:《你的單身隻是在為前任守寡》作者:豎著走的大螃蟹。來自:每天讀點故事【公號: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最後更新:2017-11-08 09:16: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