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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新都退市 誰成最後買單人?

連續16個一字跌停。自更名為“新都退”後,*ST新都的股價自5月24日複牌進入退市整理期後持續下跌,由複牌前的10.38元跌至目前的1.49元,短期跌幅超過了85%。相較複牌交易前的44.6億總市值,16個交易日中,總市值至今揮發了38.2億元,目前僅剩下6.4億元,市場已不足複牌高點時的15%。預期,整理期內,這種一字跌停的模式還將繼續。

新都退的連續一字跌停與其在2017年5月18日發布的一紙《關於公司股票終止上市的公告》有關:深圳新都酒店股份有限公司2013年度、2014年度連續兩個會計年度的財務會計報告被出具無法表示意見的審計報告,2015年度經調整後扣除非經常性損益後的淨利潤仍然為負值,因此根據交易所《股票上市規則(2014年修訂)》相關規定,5月24日進入30個交易日退市整理期,退市整理期屆滿的次一交易日,股票予以摘牌。

新都退的退市公告一經發布,不僅使得公司股價出現雪崩,股民欲哭無淚,更使得該公司成為了2017年A股首家退市公司。

*ST新都退市

新都退的原名為新都酒店,早於1994年在深交所上市,是深圳酒店業惟一的上市公司。從地理位置來看,新都退的酒店資產並不算差,地處羅湖區人民南商業圈,周圍是繁華的金融和商業區,而且深圳火車站、羅湖口岸、地鐵總站和羅湖汽車客運站等環繞周圍、交通便利,然而這些地理上的優勢卻未能阻擋住公司退市的腳步。而造成這一尷尬局麵,既有公司經營不善的原因,也與實際控製人侵害上市公司利益密切相關。

新都酒店早先的第一大股東為潤旺礦貿,其在2011年時通過股權轉讓的方式,使得瀚明投資成為了上市公司的第一大股東,而瀚明投資背後的光耀地產則成為上市公司的實際控製方,持股比例達13.83%。隨著此後房地產市場的調整,光耀地產自身盲目擴張導致了資金鏈日趨緊張,使得該公司將“罪惡之手”伸向了上市公司,在上市公司董事會不知情,且未經股東大會審計的條件下,由原董事長李聚全代表上市公司對外擔保,為光耀地產的數筆大額借款提供擔保。直到光耀地產在2012年末無法償還上述借款被債權人陸續提起訴訟,作為擔保方、承擔連帶償還責任的新都退也一並被告上法庭時,這一事件才最終被曝光,直接導致上市公司經營陷入困境。

然而,光耀地產對新都退的利益侵占,還不僅僅包括違規擔保這種“間接”手段,更有關聯交易的直接方式。

2013年時,新都酒店以1.04億元的價格從關聯方惠州高爾夫球場有限公司手中收購了高爾夫球場,當時合同約定上市公司將該球場返租給該關聯方、每年租金2000萬元。單從表麵來看,這是一宗年利潤率高達20%的售後租回交易,對於當時苦尋利潤源的新都酒店而言是一樁很不錯的買賣,但事實上這隻是大股東從上市公司進行套現的圈套。

因為僅僅過了一年,關聯方惠州高爾夫球場有限公司從2014年開始就不再支付租賃費,導致上市公司對這宗賬麵價值1.04億元的投資計提減值準備5200萬元。不難看出這又是一宗大股東嚴重侵占上市公司利益的經典案例,並導致上市公司2014年和2015年的審計報告被出具了“無法表示意見”的審計結論、將上市公司推到了退市的懸崖邊緣。

隨後,新都退便開始了事後來看並不成功的重組自救,而在這一過程中又存在著種種光怪陸離的交易,如果這些“光怪陸離”的交易真的伴隨著*ST新都的退市而淡出了資本市場的關注,那麼對於上市公司中小股東而言,顯得公平嗎?更何況,整理期內連續一字跌停,每天數千至數十萬元的成交,讓普通股民也基本沒有機會賣出,這種形式上的整理期設置真的是有利於維護A股市場的公正嗎?

山窮水盡

陷入困境的新都退是從2014年8月1日開始停牌的,並經曆了先後兩次長期停牌,前一次是從2014年8月1日至2015年4月8日,後一次則是從2015年4月30日至本次進入退市整理期前的2017年5月23日,整體時長跨度兩年有餘,在這兩次停牌間隔期,僅存在15天可交易時間。

新都退第一次停牌的原因是第一大股東深圳市瀚明投資稱擬策劃重大事項,為避免引起公司股價異常波動而選擇停牌,公告中表示“待有關事項確定後,公司將盡快刊登相關公告後複牌”。然而未成想,這次停牌時間長達8個月,直到2015年4月9日發布了資產重組預案,才複牌重新交易。

在這段停牌期間,新都退可謂是利空消息不斷!

2014年11月13日,新都退發布了《關於收到中國證券監督管理委員會深圳監管局行政處罰決定書的公告》,稱此前於2014年4月26日因涉嫌信息披露違法違規,被深圳證監局立案調查的事項終於有了結果,被監管部門認定存在未依法披露重大借款、重大及關聯擔保事項(3宗擔保金額合計2.5億元,相當於上市公司2013年末淨資產)以及未依法披露重大訴訟事項(上市公司隱瞞了7宗、涉及金額共計4.6億元的涉訴案),因此被深圳證監局處以60萬元罰款的行政處罰。

60萬元罰款看似金額不高,但實際上已經屬於最高金額的“頂格”處罰了,2016年末因信息披露違法違規及從業人員信息誤導、被證監會新聞發言人描述為“破壞了市場秩序,必須堅決予以打擊”的安碩信息,以及2017年5月被認定為IPO造假、上市後多年連續存在虛假記載、重大遺漏行為的登雲股份,罰款金額也均為60萬元;而連續3年實施財務造假的迪威視訊,也才被處罰了40萬元。可見,新都退收到的款單金額雖然不高,但就處罰級別而言絕對算是嚴重處罰了。

2015年1月16日,公司發布了《2014年度業績預告修正公告》,將2014年度虧損額的預計範圍從此前的1.6億元至1.8億元,增加到4億元至4.5億元,同日還發布了《股票可能被暫停上市的風險提示公告》,指出“因公司2013年度財務報告審計意見類型為無法表示意見,公司股票已被深圳證券交易所實行退市風險警示,根據《深圳證券交易所股票上市規則》規定,如果2014年度財務報告繼續被出具無法表示意見或否定意見的審計報告,公司股票將被深圳證券交易所實施暫停上市。”

伴隨著違規處罰和經營業績的垮塌,新都退的核心高管人員開始出現了動蕩,2016年1月6日原財務總監吳娟輝女士辭職,2015年3月24日原董事林漢章先生辭職。從事後來看,這還隻是上市公司高管層“大撤退”的“先頭部隊”。種種跡象表明,此時的新都退已經“山窮水盡”,走到了成功重組亦或破產退市的十字路口。

重組失敗

2015年4月9日,新都退發布了《重大資產出售及發行股份購買資產並募集配套資金暨關聯交易預案》並複牌交易,預案中披露上市公司計劃向恒裕實業出售酒店資產及前述“被坑”的高爾夫球場,同時以26.5億元的對價收購華圖教育全部股權,而華圖教育的賬麵淨資產僅為3.46億元,上市公司將付出23億餘元的溢價。從這宗重組預案內容來看,上市公司當時存在賤賣資產之嫌。

首先來看資產出讓部分,涉及上市公司擁有的整棟酒店房產、宿舍樓及與上述資產日常經營相關的債權債務,但不包括銀行借款等金融負債以及公司因違規擔保、違規借款確認的預計負債等,這部分資產作價6.4億元;而這部分資產對應的日常經營相關債權債務金額很小,基本可以等同於接盤方恒裕實業將以6.4億元的對價,拿下上市公司的酒店及員工宿舍。

這些資產中包括了位於羅湖區春風路的新都酒店整棟、建築麵積為50599.52萬元,以及位於文錦花園的24處、合計建築麵積1881.6平方米職工宿舍房產,即便不考慮職工宿舍的房產價值,單是以新都酒店的麵積測算,恒裕實業的接盤價還不到1.3萬元/平米,這對位於深圳市核心商業圈的酒店物業而言,價格絕對堪稱低廉。

伴隨著這份重組預案的發布,新都退的股價也一飛衝天,自複牌之日起連續走出15個漲停,股價也從停牌前的4.99元上漲到二次停牌前的10.38元,翻了一番有餘。然而這個被二級市場寄以厚望的重組方案,卻在2個月後的2015年6月16日被正式終止。而此時的新都退已經開始了二次停牌旅程,直至最終被確定退市。此前買進和連續漲停期間買進的一般股東卻被鎖定其中、無法抽身。

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在一般股東深陷其中、難以自拔時,卻有部分股東仍然能夠在高位得以順利逃脫。

蹊蹺交易

首先來看新都退兩次停牌期之間的可交易的15個交易日情況,雖然當時的股價表現都完全一樣,都是一字漲停板,但是成交量卻是耐人尋味的。前14個交易日幾乎沒有任何成交,直到最後一個交易日,新都退單日成交了8.18萬手、成交金額高達8495萬元,也即有8000餘萬元市值的股東在這一日成功套現,而同時也套住了另外一撥股民。

考慮到在這一日交易之後,新都退便一直停牌直到進入退市整理期,凸顯出在這一日套現的股東格外精明、絕對精準,那麼這部分股東為何能夠如此高明?為何能夠趕在上市公司二次停牌繼而宣告重組失敗,並最終在退市的前一日成功套現?這其中是否涉及內幕交易?

相比而言,發生在新都退二次停牌期間的股權轉讓,則顯得更加撲朔迷離。

新都退在2015年10月19日發布了《關於股東協議轉讓公司股份公開征集受讓方信息公告》,披露收到公司股東桂江企業有限公司的《告知函》,桂江企業擬通過公開征集受讓方的方式出售持有的本公司股份21982703股,占公司總股本的6.67%,擬定本次擬轉讓股票價格不低於8.68元/股。

彼時,新都退仍然處在第二次停牌過程中,參照停牌時的股價10.38元計算,桂江企業擬轉讓股票價格相比二級市場折價了16.38%。而最終這宗交易在2016年1月27日完成,由深圳長城匯理資產管理有限公司和深圳長城匯理6號專項企業(有限合夥)作為股權接盤方,其中深圳長城匯理資產管理有限公司承接8.27萬股、深圳長城匯理6號專項企業(有限合夥)承接了2190萬股。本次股權轉讓對應的每股轉讓價格更是高達12.8元,相比停牌時的二級市場價格溢價了23%以上,使得桂江企業完美套現並一舉收獲暴利。

按說當時的新都退基本麵並不明朗,不僅資產重組胎死腹中,而且在2015年9月份還發布公告稱,公司還陷入了對大股東違規擔保所產生了兩筆金額共計9000萬元的借款訴訟,並於2015年11月25日還發布了高管辭職公告,即3名董事、1名獨立董事及總經理集體辭職。

在這樣的背景下,深圳長城匯理資產管理有限公司和深圳長城匯理6號專項企業(有限合夥)兩家公司又有什麼理由敢以60%的溢價去收購ST新都的股權?大幅溢價收購股權的信心從何而來?並且,就算是這兩家公司願意承擔這個未知的風險,為什麼偏偏隻收購桂江企業所持的股票呢?難道其他的持股方都沒有出讓股票的想法嗎?

根據公開資料查詢,深圳長城匯理資產管理有限公司注冊成立於2013年5月、注冊資本2000萬元,其中有1999萬元是由深圳長城匯理投資股份有限公司出資的,這家公司的股東為自然人宋曉明和龐曉莉;深圳長城匯理6號專項企業(有限合夥)則是由深圳長城匯理資產管理有限公司和招商財富資產管理有限公司合資組建,其中深圳長城匯理資產管理有限公司僅象征性出資1元,招商財富資產管理有限公司則出資4億元。招商財富資產管理有限公司是招商基金管理有限公司的全資子公司,而招商基金則又是由招商銀行和招商證券合資組建。

至於在股票停牌期間成功高價套現的桂江企業,根據公開信息來看,其是根據國務院國發[1984]115號文件精神,由廣西自治區人民政府研究決定成立的公司,作為廣西壯族自治區派駐香港的對外經濟貿易總代表機構。

總體看,這宗股權轉讓的最終接盤方是招商銀行和招商證券,而桂江企業卻得以成功套現。在新都退退市後,做為接盤方的這兩家公司將有2.8億元投資血本無歸。與此同時,在前兩次停牌期間的複牌期買入的,且此前買入數萬股民最終因整理期無實質交易而折在其中。

(原標題:*ST新都退市 誰成最後買單人?)

最後更新:2017-06-18 02:3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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