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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90後老師:叫學生寶寶,重視性教育,和學生同打“王者榮耀”
教師節。被祝福“節日快樂”的老師們中,90後是最年輕的一批,當然,在00後的學生麵前,他們也是最特別的。我們特意找了來自天南海北的十位90後老師,讓他們聊聊,自己是怎麼教導00後的。
文 | 韓逸 單子軒 翁佳妍
編輯 | 金石
1
劉悅,22歲,湖北馬良小學數學老師
我剛當老師時,接手的是學校風評最差的五年一班,說實在的,我的內心是崩潰的。那個班的孩子們對其他老師總是一臉不屑的表情,敢傳紙條罵老師,我的身高隻有1米54,甚至還沒有一些發育得好的大孩子高。而我要教他們的課程,是思想品德。
但忐忑之餘,我的鬥誌也被激發了,本寶寶還能輸給你們這群小寶寶?對,我叫我的學生們寶寶,他們聽了一臉很嫌棄的樣子。
“擒賊先擒王”。當時班上最有影響力的學生是個小女孩,很成熟,也非常驕傲,一般的老師她都瞧不上。於是我就從她下手,她喜歡唱歌、喜歡日漫、喜歡打王者榮耀,我就在六一兒童節帶她們去KTV唱歌,因為我唱歌好聽,打遊戲也比她厲害,剛好本科還是日語專業,對日漫比她們了解,就一點點跟她們熟起來了。
後來到了周末,她們會喊我一起開黑,我就窩在家裏和他們打王者榮耀。後來過完了假期我趕緊卸載了這個遊戲,因為太上癮,玩得有點high,控製不住自己了。
當然也有受到他們質疑的時候,這些早熟的小朋友,學問懂得少,亂七八糟的東西懂得真多。有女生打扮得妖裏妖氣的,對我說,“劉老師,這都什麼年代了呀,這是看顏值的社會,長得好看就行了,還需要搞學習?”當時我就愣住了,這是五年級的孩子會說的話嗎?幸好我反應快,我馬上鄙視地看著她說,“那你覺得你顏值高嗎?”我當時本來還想加一句,人醜就要多讀書,但是為了不傷害她們的自尊心,還是忍住了。畢竟還是小學生嘛。
以前,隻要看到小孩子,我就會擺臭臉,非常不耐煩,可是當了一年老師之後,我走在大街上看到不認識的小孩也覺得好可愛,想摸人家的頭。有時候小孩在前麵跑,我在後麵追,像一個怪阿姨。
現在,我簡直一天都離不開我的寶寶們,做夢也會夢見跟他們吵嘴或者做遊戲。我已經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小孩了,每天下課,孩子們走了以後,我自己站在教室裏,會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做學生的時候,我盼著放假。現在做了老師,我天天盼著開學。
我沒想到的是,我的寶寶們也是一樣的心情,有一次,他們的班主任讓他們用“要是”造句,有個寶寶竟然寫,“要是星期六也上學就好了,那樣我就能見到劉老師了。”
2
《對不起青春》劇照
何偉娣,25歲,浙江某寄宿中學語文老師、班主任
剛當老師時,我22歲,學生13歲。當班主任拋紙團抓鬮,我被分到“知名差班”,成績壞,紀律差,問題學生特別多。自己還是學生心態,就被推上講台,根本hold不住他們。
學生不叫我“老師”,直唿名字“偉娣”,宣傳欄我的照片被貼上豬鼻子。紮著頭發去上課,他們在下麵批評:“太醜了,像大山出來的農婦。”寫作文,說我“生氣時猶如男子一般霸氣”。
學校是寄宿製,班主任除了管成績,還要當家長,早6點到晚10點,我被這批學生驚得一愣一愣。
性教育是我最大的困惑,00後太早熟了,他們看到林誌玲起哄,路過飛機場會心一笑。還有學生告狀,被胖壯男生欺負,壓宿舍床上模擬性交動作。我的媽呀!我自己都沒好好接受過什麼性教育,怎麼麵不改色地跟學生談“性”。
春遊,班裏男生跑到我麵前:“老師,我發現一個寶貝。”掏出一塊撿來的石頭,特別像男性生殖器,我呆住了。我想,完了,絕對不能讓全班傳閱。同時大腦迅速轉動:我是要裝得輕鬆點,顯得自己見多識廣,不會被你們煳弄;還是要正經一點,嚴肅地批評教育。
一著急,我伸手想把“生殖器”奪過來,又搶不過他,隻能警告他趕緊丟了。他死都不肯,還捧在手裏耀武揚威的,我又尷尬又惱火。
春遊結束,那塊“生殖器”被帶回學校。總結會開到一半,男生突然當眾舉起來,我以不守紀律為由,劈頭蓋臉罵了一頓,讓他保證“去扔掉”。結果,幾天後生活老師找到我,默默拿出“生殖器”,它被放在宿舍的顯眼位置,生活老師被嚇到了,說:“這東西很危險啊。”可我真是拿它沒辦法。
學校裏的其他老教師會對這種狀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覺得“青春期總會過去的”,但我覺得,性教育刻不容緩。
我想做個開明的老師。中學我也喜歡過別人,總覺得不是好事,主動把這種苗頭掐滅了。那時候,我們老師對“早戀”嚴防死守,情人節七夕節這些特別日子,連病假都不批。看到男女生一前一後上廁所,就疑心是不是有鬼。十五六歲該有的情感體驗,我們一直是缺課的,這樣長大一點都不好,等我們二十多,才發現因為經曆少,感情問題處理很不成熟,跌跌撞撞的。我不想讓學生也這樣。
班上學生戀愛,我不阻止,在合適的年齡體驗合適的感情,挺好的。拉手甚至親嘴,都沒什麼,畢竟我也是看美劇的老師,沒那麼古板。但我要管著他們,不能有性行為,還不能對自己負責的年齡,對身心不好。我找他們談心,跟他們說,這種“朦朧的情愫是正常的”,“一朵花還沒開放呢,吸引的都是一般的蜂蝶。等你長大了,優秀了,會遇到更多優秀的蜂蝶。”呃……是不是有點老土?
我還在探索情感教育的方式。等我成熟一點,不會動不動被搞得不好意思後,我想給學生不遮不掩地進行性教育,還要講講比如宮頸癌疫苗的作用。
現在,當了三年老師後,我還是會被學生“撩”,但也有扳回一局的時候。有個男生嬉皮笑臉地問我:“老師,你有沒有男朋友啊?”我答道:“幹什麼?你是要當我的男朋友嗎?”“哎呀!那我還是太小了。”學生一愣,跑了,從此不敢瞎撩了。然後,我發了條朋友圈:成功嚇退班裏油嘴滑舌的學生。
3
《美麗的大腳》劇照
張禕琪,25歲,雲南大朝山中學支教老師
我當老師是偶然,大學畢業想留學,沒收到心儀的offer,又不想那麼快把人生限定在一條軌道上,那就去看看“鄉土中國”到底是什麼樣的,參加了“美麗中國”去雲南支教了。
上課前,老教師告訴我,“隨便教一下好了,他們來學校就是談戀愛,然後畢業結婚生子。”我不相信我的學生像他們說的那樣,有點鉚著勁想把他們教好。
雲南的早婚現象特別嚴重,很多學生初中畢業就結婚了,跟城市老師防早戀不同,人家老師覺得他們在學校找對象是正兒八經要過日子的,不要打擾他們。這種狀況我改變不了,就給學生上生理教育課,告訴他們該在什麼年齡做什麼事情,跟誰結婚戀愛,不能一時衝動,要對自己負責。
印象最深的是某個清明節,一個學生喝了酒,帶朋友騎摩托車,掉進瀾滄江,他朋友抱著一棵樹堅持了一夜,救上來了,而他被淹死了。那是個體育特長生,下周我要帶他去市裏參加特長生考試,不出意外,他能順利考上高中。
知道這個消息後,整個教室哭成一團,作為一個幾乎也是第一次麵對死亡的90後,那個空座位我一眼都不敢看。活下來的那個原來上課話特別多,這事以後,不怎麼說話了,懂事了。
出事後,我問學生:“如果生命隻剩下最後一天,你們會做什麼。”有人說:“睡覺。這樣死的時候就不會痛苦了。”有人說:“不要放棄思考。”這是我第一次跟初中生談死亡。
我經常想,兩年到底能給他們什麼。我先入為主地覺得,要給他們教育,帶他們看世界。其實他們想的是有個師傅教手藝,可以有口飯吃。相比“理想”,他們有更迫切的生存需要。
我知道他們很可能不會繼續上學,但如果有學生找我借錢,我基本不會借,我希望能教會他們獨自麵對生活的能力,我也排斥給學生物質資助,怕他們過於依賴我。
但我偶爾也能做一些當地老師做不到的事,比如給他們眾籌熱水器。雲南冬天早晚溫差很大,大多數時候,學生隻能用冰冷的自來水洗漱。一個冬天學生感冒發燒不斷。我就在朋友圈發起眾籌,靠同學朋友支持,籌資6355元,給學生配上了熱水器,還有結餘買點課桌椅。
我從雲南回到成都以後,和朋友辦了個教育機構,又當了一段時間老師,最近在考公務員,以前排斥過體製,現在不了,支教和教育機構都隻能幫到個把學生,現在想看看進了體製,能不能多做一點事。
在我離開後,慢班有幾個學生考上了高中,還有兩個特別喜歡beyond、把黃家駒當精神偶像的男生,在大理一個酒吧打工,聽說有在那裏唱歌。
4
《陽光燦爛的日子》劇照
漭漭,25歲,湖南某高中曆史教師
我的網名叫漭漭,是水麵廣大、寬闊的意思。常言道,要教給學生一杯水,自己首先要有一桶水。起名“漭漭”,感覺能給學生一種“老師你水好多啊”的感覺,哈哈。
我是教曆史的,最近開學不久,課本的最前麵都會提到中國的傳統道德、三綱五常。講到“夫為妻綱”的時候,我會跟學生們說:有些思想是封建糟粕,性別是平等的,希望男生都能尊重女性。我也會和他們旁敲側擊地講起同性戀、跨性別者這些性少數群體。
我自己是同性戀。我初中那會兒,經常把自己暗戀男孩子的心事都寫在博客上,身邊的同學、老師、朋友全都知道我的性取向。有一個課任老師還特意提醒過我們班主任:“你們班那個誰誰誰,是不是要注意一下,他是不是心理有問題?”
在那個時候,大家都還認為,被一個同性喜歡,是“攤上事兒”了。我還挺感激被我喜歡的那些同學的,他們從沒問過我“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你要喜歡我”這樣的話。
在學校裏,我沒有和大家主動出櫃,但是不少人也都明白。因為我以前做過公益組織,名字在網上也是一搜一個準兒。
現在的00後們不一樣,對LGBT群體也都有一些了解。有一次學生們搬考場,我在講台底下無意看到了他們綜合實踐課的一個課題計劃草稿本,主題是:市民對同性戀的看法調查。我翻著他們設計好的問卷,想著這些十幾歲的孩子會主動關心這些事情,去促進社會的理解,那一刻其實還挺感動的。
我不教那個班級,隻認得其中一個名字——我在同性交友軟件上看到過他。我的訪問記錄他看得到,我們都知道彼此是gay,但從沒聊過。
在同性交友軟件裏,我不止一次見到過同年級的學生。有一次在上麵看到了別班學生的照片,當時還有點不太確定,就挺好奇究竟是誰。直到有一天,我在上樓梯,突然撞上他從上麵走下來。他一副被嚇到不行的表情,不知道說什麼,氣氛很尷尬。我就告訴他,“不要在上麵放真實的照片,很危險。”
後來我慢慢了解到,他跟家裏人關係不大好,我就找了幾個同誌朋友介紹給他認識,私下裏會跟他聊很多東西,關心他的生活。但是我跟朋友講過:不準和他談戀愛,這孩子還小。
還有一次,我走進教室,兩個女生在教室牽手親吻,她們看見我就停了下來,但手還是牽在一起沒分開。同學們也不避諱地說:“老師她們是一對兒。”這對女孩兒知道了我也是同誌以後,就經常來找我聊天,她們吵架了,我也經常在中間勸一勸。
後來,她們的感情被父母發現了。其中一個女生在QQ上找我傾訴,問我該怎麼辦,她們會不會被拆散。“放寬心啊,這種事情遲早要發生。你們不是說好要過一輩子嗎,過一輩子肯定要和家裏說的。”我勸她把父母先安撫好。
我出櫃蠻早的,媽媽當時特別受不了。我就經常陪她看電視、聊天,教她怎麼用手機網購之類的。慢慢地,這些日常的東西會把那道隔閡一點點補上。我想,她們也可以。
看了不少學生們之間的分分合合,我最大的感受就是:現在的小朋友真幸福,我那時候哪有老師陪我聊這些啊。
平時課堂上,我也經常會開開玩笑,偶爾還會激怒他們。有一次,我給學生講雅典民主製度的時候,提到直接民主泛濫的缺陷,我隨手拿當時百花獎的新聞舉了個例子:“不能什麼事情都投票決定,專業的事情還是要交給專業的人做。你看李易峰這種沒有演技的演員都可以拿最佳男配,讓好好演戲的其他候選人心裏怎麼想?”
然後,00後的孩子們就不高興了:“李易峰哪裏沒有演技了,李易峰哪裏沒有好好演戲了?”幸虧我沒說這個理論是蘇格拉底提出的,不然他們大概還要記恨蘇格拉底一把。
雖然我也很年輕,但可能在他們眼中,我也算是“中年人”了,這個教師節,他們就送給了我一個保溫杯,還有一張卡片,上麵寫著:春蠶到死絲方盡。
5
我是個美女嗎?這個不重要。反正我每次向學生介紹自己的時候,都會不要臉地讓他們喊我美女老師、漂亮老師。但他們並不會聽我的話,還會像聽郭德綱相聲那群不捧場的觀眾一樣,發出長長的“籲”。
我原本是打算做音樂老師的,可學校裏什麼老師都缺,校領導就問我能不能去教物理,我一想,我爸是物理老師,就硬著頭皮上了。
可我對物理也是從頭學起啊,所以偶爾在課堂上,我會講著講著就忽然忘記了一道題目怎麼解。備課啊修改作業啊,我常常顯得丟三落四。但我倒不會覺得特別尷尬,我會跟學生坦白,老師是第一年教課,如果哪裏忘了請你們體諒。他們就笑,善意的那種。
後來,我會經常跟學生打賭比賽。一起做一道題,做得比我快的,我就叫他猴腦子,比我還慢的,全都是豬腦子。
我當學生的時候,曾經想過,如果哪天我當了老師,一定要對每個孩子都一視同仁。可是真的當了老師之後,我才知道這有多難。有個長得又好看學習又努力的女同學,我就是會忍不住頻繁誇她,在其他孩子眼裏,這應該就算偏愛了吧。
還有一回收作業的時候,我的一個小組長把作業雙手遞給我,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啪地一下鞠了一躬,那一瞬間我就想,我將來,也要把自己的小孩培養得這麼有禮貌。
——小民,23歲,湖北潛江初中物理老師
作為一名90後老師,我教的不是00後,而是和我年齡相仿的留學生。第一天上課,我穿的是一身棉質藍色連衣裙,走進教室以後,沒有一個人發現我是老師,直到我走到講台前。
他們看我比較年輕,會直接來問我,老師,你多大年紀?我一開始都拒絕回答,用“年齡是隱私”這種借口對付過去。不過後來熟了就好了,我會告訴他們我的真實年齡。
也有男同學對我表示過好感。他們真的非常貼心,冬天來上課的時候,講台上會出現一杯薑茶,到了夏天就換成其他涼的飲料。但是如果知道了是誰,我就會騙他們說我已經結婚了,讓他們別再在我身上花費精力。
——Apple,27歲,北京外國語大學中國語言文化學院老師
90後的我給00後們改作文的時候,三觀經常被徹底顛覆。這些看著QQ空間金句長大的孩子,動不動就人生若隻如初見,屁大點兒事就內心山崩地裂,夾雜著愛久見人心的歌詞串燒,經常笑得我肚子疼。
有個孩子寫半命題作文“我第一次……”,他寫的是第一次交女朋友的經曆。“她被我的英俊瀟灑折服了,同意和我在一起。雖然我的學習成績是後麵幾名,但是我長得比較帥。我們一起去泡溫泉,出來的時候忘記是誰結的賬……”
我在點評的時候,笑著表揚了這篇作文,請他來說出他的故事。我本以為,他寫得這麼精彩,但是未必敢說。結果小男孩大大方方走上了講台,對全班同學承認,“這篇作文是我編的,我還沒有女朋友。”
現在的孩子注重物質,如果我哪天穿了跟他們牌子一樣的鞋,他們就會注意到,然後就覺得我跟他們是一起的。那些來上課的小學生,用的手機都是父母淘汰下來的蘋果5s或者6,他們會看著我的小米手機說,老師你怎麼會用小米呀,“小米是窮人才用的!”
這個時候我會非常尷尬,隻能說一句,老師就是窮人呀。
——小郭,27歲,上海培訓班作文課老師
我是回到我的母校當老師的。接到通知,告訴我具體哪天要軍訓、開學,做哪個班級的班主任的那天,我坐立不安地給師範大學的同學打電話:我好像還沒長大,教得好孩子們嗎?
剛回到學校的時候,我管所有老師都叫老師,就和以前一樣。直到有一天,我和原來我的曆史老師打招唿,她把我叫到一旁:“停——以後叫我丹姐。”我說:“好的,老師。”
回來工作以後,我才知道,原來學校會有老師專門拿著相機去拍校園裏那些談戀愛的學生,拿回來挨個兒認是哪個班級的。我其實覺得沒必要,感情本是私人的事情,重要的是教育他們不要出格,不要惹出事來。
00後的孩子們接觸的信息太多了,這是好事,但現在魚龍混雜的東西太多了,我好像用錯成語了。魚龍混雜是形容人的,應該是泥沙俱下更準確。我偶爾也會用錯這些,但是沒辦法,高中生就是要學成語辨析。我會告訴我的學生們,為了高考你們要記住這些,但語言本身是在流動、在變化的,用錯的人多了,也會變成對的了。
——小鄭,22歲,哈爾濱某中學語文教師
上學的時候,我是體育生,老師們通常會對特長生有種先入為主的偏見,覺得我學習上就是不行。其實一開始我的成績還好,但後來就有點放棄了。那時候,我從不敢和老師溝通。上課想上廁所,我能憋著的都盡量憋住,不敢說。
自己誤打誤撞成了體育老師之後,我最在意的,就是和小朋友們多溝通。有一個男孩子,他學習成績不好,在其他老師看來,他就是那種在叛逆期沒法溝通的孩子,“特別社會”。
在我的活動課上,我就找時間跟他聊天。才知道他是父母離異,家庭關係不太好,每次我都告訴他不要放棄自己,後來他塞給我一張卡片,上麵寫著一首小詩:“喜歡教學樓四層高的樹/喜歡在我失敗時鼓勵我的你。”
——小波,25歲,上海某女中體育老師
在做實習教師的時候,我陪學生們上晚自習。有一天我看見一個男生不寫作業,對著抽屜裏的一本小說正看得起勁。我讓他拿過來,是本日本輕小說,身旁的同學都看到了封麵上一個女生超大的胸,不停地笑。
我沒有去沒收他的書,也沒有找家長告狀。
我上學的時候,也因為看課外書被老師逮到過。我至今都記得那本書的名字,叫《畢業了嫁人吧》,情節什麼的就完全沒印象了,因為根本沒怎麼看。老師馬上找家長,說我思想有問題,因為書名說的是畢業了嫁人。我媽特別認同,指著鼻子罵我說:“你畢業了就想嫁人是嗎?成績下降了一兩名是不是因為這個書?”
他們還因為這個書名覺得我在早戀。我和班級考第二的男生關係比較好,他們就懷疑我們有問題,但其實我沒有早戀的對象,那個男孩子也喜歡別的女生。
但後來,我還是會看,隻不過沒再被逮到過。
現在真的做了老師,許多人都會擔心和抱怨初中學生在青春期,特別叛逆。可是我想,叛逆是因為他們對一些命令不再像以前一般言聽計從、說什麼是什麼,可是他們現在有獨立的思想、有自己的判斷和主見,其實不也是好事嗎?
——劉雪瑩,22歲,哈爾濱市風華中學語文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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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更新:2017-10-08 10:2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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