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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工廠”裏的網紅:簽合約住別墅 月入十萬
導語:直播管理員像星探一樣,在網上挖掘可培養的女主播,並進行3個月甚至更長時間的觀察,以研究其在直播中的吸引力、粉絲數量與用戶黏合度。
入夜9時,朝陽區中海安德魯斯莊園一獨棟別墅開啟一天中最喧鬧的時段。4層別墅的多個房間傳出不同風格的背景音樂與溫柔妙語——直播開始了。入夜9時,朝陽區中海安德魯斯莊園一獨棟別墅開啟一天中最喧鬧的時段。4層別墅的多個房間傳出不同風格的背景音樂與溫柔妙語——直播開始了。
上線不到10分鍾,陳夢瑩直播間裏的觀看人數輕鬆破萬,她比劃著“愛你”的手勢,對著手機攝像頭向粉絲拋了個媚眼,嘴裏哼唱著流行歌曲。
3個月前,5位20歲出頭的女孩被甄選入住這棟一月5萬元租來的別墅,陳夢瑩是其中之一。她們和公司簽約,每個人的房間就是自己的工作直播間,每天按規定在相關平台直播2到6個小時,月入10萬。
自2015年以來,網絡直播如雨後春筍,直播市場呈爆發式增長。劉威及其所在的傳媒公司篤定這是暴利,將工作比重大幅投放至直播,打造網紅女主播,線上線下一條龍製作,“部分主播月入十萬起,公司和合作網絡平台共贏”。
像星探一樣挑選網紅
9月27日晚,別墅內燈火通明。大廳餐桌上擺滿了一位女主播粉絲送來的知名火鍋外賣。杯盤狼藉中,劉威拿出經紀合同,與一位剛從英國回國的黃發女子簽了約。“她外文交流沒問題,又有品酒師證和潛水證,正好滿足一部分直播受眾和線下品牌活動的需求。”劉威對這位新納入麾下的女主播,頗為滿意。
曾經營過上千淘寶模特的他,對自己的眼力很有自信。“做直播這行,光長得漂亮不行,必須有自己的個性和氣質,受眾肯買賬。”
位於朝陽區的這棟別墅,已經住進了5個女孩,均經過層層篩選。直播管理員像星探一樣,在網上挖掘可培養的女主播,並進行3個月甚至更長時間的觀察,以研究其在直播中的吸引力、粉絲數量與用戶黏合度。
被公司認定有培養潛質後,女孩們簽訂經紀合約,入住別墅,進行集體化培訓。每人一間房,配有專用手機、電腦進行直播。每天別墅內都有阿姨為她們做飯、整理房間,主播們所要關心的隻有一點:如何做好直播。
按合約規定,女主播們每天直播時長不得低於2小時,一周保證6天工作。但為了粉絲數量,她們除了參加線下活動,3個月內沒有一天停止,每晚直播到淩晨2點是常事。
除了日常直播,劉威還給女孩們安排了普通話、形體課、瑜伽舞蹈多項培訓,並參與她們打造風格和衣服搭配。“每個女孩類型不同,穿衣風格就該有差異。陳夢瑩是走商務知性風的,趙珺威是可愛萌係的,應該差異化競爭。”負責帶女孩們出席線下活動的工作人員解釋。
主播收入兩極分化嚴重
並不是所有與劉威合作的主播都可以住進別墅,而入住別墅的女孩們也有著差別。
26歲的陳夢瑩在大學未畢業前就有直播經驗,她帶著之前直播裏積攢的百萬粉絲來到北京。在別墅中,她住著頂層向陽的屋子,單是房間內自帶的獨立衛生間,麵積也大於其他女孩所住的屋子。
參與線下電商活動時,別墅裏的5位女孩單位直播時間(1-2小時)費用以萬起算,並由專車接送。但月初公司帶著近20位主播參加一場電商發布會時,那些主播的時薪隻有3000-4000元。
“底層直播的人賺不了什麼錢,在北京維持生計都難。可一旦走到了頂層,賺錢難以想象。”劉威介紹,在直播圈裏,中層奮鬥到高層主播做網紅有可能,但能從最底層一步步走到高層的,鳳毛麟角。
提及收入,別墅中受訪的幾位女孩輕鬆出口:“月十萬。”但她們必須麵對每半個月管理人員數據整理匯報的考驗,考核涉及直播時長、天數、粉絲量、虛擬幣數量等多項指標。
據劉威介紹,公司與相關直播平台合作,平台會在後台對主播們月入禮物虛擬貨幣量轉換估值,並進行統計。直播平台收取一定費用,剩下的全部歸網紅主播,但簽約公司會抽取一定的提成。
直播平台裏,禮物從1萬-5萬以上虛擬幣不止,換算後最貴的禮物一件折合近8000元。高峰期時,陳夢瑩等網紅主播們的屏幕上,會被各式各樣的虛擬禮物霸屏。
做主播並非長久之計
七夕當天的直播中,走可愛路線的趙珺威提了一句沒人送花。一個多小時後,她收到了一位粉絲送的某知名品牌玫瑰花多盒,顏色樣子數量不等。據悉,市麵上該品牌禮盒價格幾千元。“這就是她的魅力,一般做直播的能有嗎?”劉威略帶驕傲地說。
住在別墅中的陳夢瑩、趙珺威、邢麗都是20歲出頭,年齡相差無幾,可她們卻各自定位在高貴、可愛、知性範兒。“有一天我正直播,我的粉絲在下麵說‘姐姐你先播著,我去寫作業了。’”趙珺威談到自己的粉絲群體,笑了。
無論在網上塑造的是哪種類型,直播時主播們都得使出渾身解數與網友互動,聊天、唱歌、講方言……邢麗特地去了解不同車的品牌、型號、性能。“粉絲們聽得可帶勁兒了。”她還為自己的鐵粉建了個微信群,每天都和粉絲們溝通。出去遊玩,還留心著給鐵粉寄明信片和小禮物。
每至夜晚,主播們準備上線。打開專業補光燈、調節手機攝錄角度、化著精致的妝容,身著與定位風格相符的服裝,一天的工作正式開始了。雖然在手機攝錄不到的地方,她們往往隨意穿著粉色卡通拖鞋。
對於主播網紅,維持形象是最重要的。9月28日中午,做飯阿姨做好了7菜一湯,幾個人圍坐一桌吃飯,飯畢,桌上多數菜就像沒動過一樣。“姑娘們一小碗米飯都吃不了,吃素菜多,肉菜少。”阿姨介紹。
起先,父母並不同意陳夢瑩以直播作為主業。“家人觀念傳統,理解不了。”但隨著直播的普及,父母也會進入平台,看她直播。
對於直播前景,每個人看法不一。主播們對未來都有著自己的打算:邢麗打算攢錢開個咖啡館;趙珺威想要利用好“網紅女主播”的身份標簽,多些拍戲機會;陳夢瑩漸漸熟悉後台工作,為轉幕後帶新人做準備。
而劉威和公司則謀劃用直播變現,電商與線下結合、拍平麵、接活動、做影視。“現在已經過了網紅野蠻生長的時候,但紅利還是可觀的。即使有一天直播不火了,我們也算曾經的弄潮兒。”劉威說。
最後更新:2017-10-18 23:55: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