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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承學:微信上的萬裏校書記

本文刊載於《古典文學知識》2017年第5期

作者:吳承學(中山大學中文係)

《晚明小品研究》一書寫於1995年,有幸列入“文學遺產叢書”,1998年由江蘇古籍出版社出版。承北京大學出版社青眼,此書修訂本列入“博雅擷英”叢書。我利用半年多時間,重加校理。修訂完成時,特地寫了一篇跋語:

是書為餘舊時之所作也。曩歲校理明人小品,沿波討源,薈為斯編。屢承師友勖勉,然常惴惴不自安,唯恐貽譏學林。夫壯歲為文,每若宿構,禦風而行,朝發暮至,淋漓快意,而不暇他顧。邇來搦翰,則如行舟於八節灘頭,無複向時之輕靈。今此書重付剞劂,再理往篇。噫!落葉難掃,鬢侵易驚。鴻痕一一,如夢前塵。二十餘年,俯仰之間耳。惟夫世重小品,以其旨永而神遙也。挹其勝者,恍若陟彼高岡,振衣長想。或見杏花疏雨,楊柳輕風,其妙處有不可形容者。時當長夏,烹茶獨賞,書卷親人,不啻暑熱中之清涼散也。

這篇跋語,表達了一種感慨。此書寫於二十多年前,當時尚年輕,精力健旺,思維敏捷,寫得相當流暢。但年輕時畢竟還不成熟,思想與表達或有粗疏不當之處,而且當時學術還不太強調規範,所以有許多文獻,隻列出某書某卷,沒有注出詳細出處。現在翻閱查對,自己也搞不清這些文獻當時從何而來,是第一手資料還是轉抄的第二手資料。而拙著是研究晚明小品方麵較早出版的著作,後來有些相關論著所征引的文獻,又是從我這裏抄錄和轉引的。這些文獻在晚明小品研究界互相沿用,這讓我感到有些惶恐,擔心以訛傳訛。

效果圖,非真實場景

本次修訂本的一項主要工作就是核對引文,為所有文獻找到第一手資料,雖然,對於一般讀者而言,並不需要詳細的文獻信息,但對於研究者而言,列出引文的詳細出處,也便於他們引用與核對。我希望修訂本盡可能做得更為嚴謹,為學界提供比較可靠的文獻。

最初階段核對引文的工作,主要是請學生做的。我要求全部文獻要找到好的版本一一加以核對。發現問題則一一標出,由我確定。在這個過程中,發現和改正了不少初版時引文的誤漏之處,有些甚至錯得很離奇,深感前人“校書如掃落葉”之說,言之非虛。核對工作進展相當順利,大概在兩三個月內,絕大多數的引文就核完了。剩下十多條材料在中山大學圖書館和文獻數據庫中無法找到,校對工作進入比較艱難的掃尾階段。我先在自己學生的微信朋友圈中求助,很快又解決了一些問題。最後隻剩下七八個遺留問題,有些文獻有兩可之說,需要研究決斷。有些引文的第一手文獻非常難找,若采用轉引的方式,我又心有不甘。我下決心利用在交稿之前做最後的嚐試。老天不負有心人,在交稿之前,這些問題最終基本得以解決。

回想起來,每一個問題的解決過程,都有一個故事,雖然艱難,但對我來說,都覺得有趣。下麵略舉幾個,以饗讀者。

微信上的萬裏校書記

1

著名的作家,名字居然“待定”

明初有一位著名作家,說是“著名”,其“名”卻是有爭議的。王褘(1322—1374),字子充,與宋濂同門。其名“王褘(huī)”,或作“王禕(yī)”,如《辭海》《明人傳記資料索引》以及《中國文學大辭典》皆作“王禕”,《晚明小品研究》初版沿用作“王禕”。按,今古書籍中二者皆有用之,比如《明史》作王禕,《四庫全書總目》則作“王褘”。兩種寫法都有權威的文獻依據,似乎都說得過去。但是,“王褘”和“王禕”,讀音不同,意義迥異,就一個人的名字而言,不可能通用,必然以一種為準。

我和學術界朋友經過一番討論,最終確認應該以“褘”字為是。有幾個理由。首先,根據宋濂《文憲集》卷九《送王子充字序》、方孝孺《遜誌齋集》卷七《王氏兄弟字說》二文中,文中明確說明王褘之名,意在指衣服,故必然從衣。此二人皆與王褘同時,所說應可信。其次,王氏兄弟三人王裕、王褘、王補(見《遜誌齋集》卷二一《常山教諭王府君行狀》),兄弟取名偏旁應該相同,故以“褘”為是。最重要的是,王褘自己署名為“褘”而非“禕”。名從主人,應該以本人的署名為準。

圖一 王褘手跡(微信版,截取部分)

我曾通過微信向複旦大學陳廣宏教授請教,他告訴我,王水照先生的高足侯體健博士提到,王褘有署名手跡的圖片,上麵清楚自書其名為“王褘”。我即通過微信請教侯體健先生,他說,這是他的師兄弟浙江師範大學慈波先生說的。他又馬上與慈波聯係,即時得到回複:徐永明《元代至明初婺州作家群研究》一書對此問題已有專門討論。王褘署名手跡圖片來自書前附有圖片(附圖一),上麵清楚自書其名為“王褘”,此可為確證。慈波先生又謂,多年前,香港何冠環先生就有文章專門討論這個問題,雖然記不清論文的題目,但其意思即認為應該為“王褘”。一個字,前前後後折騰了不少時間,結果雖然不是我自己的發明,但經過一番探索,最終能得到確證,對我來說,長了見識,有了進步,對於拙著的修訂本而言,也減少了一個小瑕疵。這種探討的過程本身就很有趣味,也很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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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差點擦肩而過的文獻

《晚明小品研究》引用了一段王則古在《鸞嘯小品序》中評論潘之恒及其創作的話:

曆覽登眺,幽壑奇岩,戀戀低回不能去。所紀江山洞湖、觀閣園池,經其摹寫,恍焉坐翠微,泛煙波,鬆篁叢桂之集目,令人神往而當臥遊也。即非品題贈答,韻語綺談,一一道人意中事,讀之而躁心平,鬱心暢,壘塊可消,以歌以舞,如怨如訴,所謂詩可以興,非耶?

此段文字,拙著初版亦未詳注出處。利用“讀秀”檢索,論著方麵以拙著最早引用引文,此後其他論著引此文亦皆無出處。文章選本方麵,則有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1995年出版的夏成淳編的《明六十家小品文精品》,此書在潘之恒的“集評”中,引用此文,然該書也無詳細出處,不知何據。

我為此特地請教複旦大學古籍所的陳廣宏教授,他是明代文學和文獻研究名家。他讓弟子徐隆垚同學查找。徐隆垚是一年級碩士研究生,學習任務很重,但非常熱心負責。接受此任務之後,很快就告訴我他查到此書的信息:“王則古《鸞嘯小品序》,見潘之恒撰《鸞嘯小品》,明崇禎二年刻本,上海圖書館古籍部。”這個好消息讓我鬆了一口氣。次日,徐隆垚特地跑到上海圖書館查閱此書,找到《鸞嘯小品》一書,可惜在該書卷首找不到王則古的序。他給我來微信:“王則古《鸞嘯小品序》,見潘之恒撰《鸞嘯小品》,明崇禎二年刻本,卷首,上海圖書館古籍部,然檢此書,無此序。不知此序在何文獻中,或者在其他版本的《鸞嘯小品》。”收到他的微信,我想,也許這個版本剛好沒有收入此序,我又讓他看看王則古是否有別集,如果有的話,有可能收在其中。但他回複,“就我手頭的目錄題跋集來看,沒有見到有人藏他的別集。網上也找不到。根據(雍正)《河南通誌》記載,萬曆四十一年進士,經曆以做官為主,文學似乎並不有名”。文獻核對的進展似乎又進入死胡同,不免有些沮喪。

《明六十家小品文精品》

《鸞嘯小品》

過了幾天,突然收到徐隆垚同學的微信:“吳老師,王則古這篇可能不是序而是跋啊。我下次再去上圖給您看一下。哈哈,我上次把幾篇序翻了幾遍,居然忘了看看跋尾,是我粗心。”“我看到有人寫論文用到這條,有的沒有注釋,有的注釋在‘卷首’,雲‘禹州王則古……’想來這個本子上是有他的痕跡,不過可能不在卷首,或在卷尾,因為卷首我翻了很多次,的確沒有這篇。可能叫‘後序’之類的,也會放在後麵。”於是,徐隆垚特地又跑到上海圖書館查此書,不出他所料,終於在卷尾查到了王則古的《鸞嘯小品序》。最後,在修訂本中,該文獻注明如下:“王則古《鸞嘯小品序》,見潘之恒撰《鸞嘯小品》,明崇禎二年刻本,卷尾,上海圖書館古籍部。”我想,以後,若有人要核對此文獻,就有了一個比較明確的指引,而不會再去找卷首了。徐隆垚同學為了我這條材料,特地跑了兩次上海圖書館古籍部,真讓我感動。這對於徐隆垚來說,也是在實踐中學習和進步的過程。他從最早從卷首尋找這篇序,到領悟到從卷尾去查找序文(後序),這不但是憑借文獻學的知識,也是對文體學知識的運用。

從左至右:讀秀網、上海圖書館、微信

3

一本“失而複得”的書

《晚明小品研究》引用了陸次雲在《古今文繪》中,評論《核舟記》一文:

刻核舟者神於技,記核舟者神於文。摩擬人物於纖微之中,意態神情畢出,何異道子寫生?君曰:“技亦靈怪矣哉!”餘曰:“文亦靈怪甚矣!”

這段文字引用者多,但未注出原始出處,而且皆作《古今文繪》。夏成淳編《明六十家小品文精品》收入此段文字,但沒有詳細出處,不知何據。

此書我仍請複旦大學徐隆垚同學幫助查詢,他查詢後微信回複說:“陸次雲《古今文繪》,藏寧夏大學圖書館古籍部,該館正在維修,該本無法借閱。”他又請寧夏大學的熟人幫忙,熟人說,該館近期確實沒有辦法借出。還特地發了一張館內古籍打包的圖片,以證言之不虛。我在其他圖書館一時未查到此書,我實在沒有辦法等到該館重新開放再核對。所以事情變得十分困難。但是,過了幾天,徐隆垚同學忽然來了微信:“老師!抱歉啊……我重新查了一下《中國古籍善本書目》,這本書叫《古今文繪稗集》,當時應該是看漏了。《古今文繪稗集》在上圖古籍部有善本,然而近幾天上海下雨不停,不可調閱善本,過幾天轉晴了立刻去再重新查一下吧,我試試看。”他終於在上海圖書館找到了陸次雲的《古今文繪稗集》,那段評論《核舟記》的文字,見於卷二,康熙二十八年懷古堂刻本,第五十四葉,藏於上海圖書館古籍部。真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到全不費工夫。我想,如果徐隆垚同學不是很在意地把這個問題放到心上,一直追索這本書的話,這本書可能就無法找到了。

《中國古籍善本書目》

4

從哈佛傳來的台灣藏書

拙著引用了明人袁黃的《情理論》《奇貨可居》兩段話,皆出自《兩行齋集》卷一。按理說,此書應該不難找。經過檢索,大陸2006年線裝書局出版過袁黃《袁了凡集》之《兩行齋集》。奇怪的是,這套書居然非常難找。我請人找了許多家圖書館包括國家圖書館,似乎都沒有入藏。上海圖書館藏有此書,但放到保存本,不易借閱。查此書的收藏情況,隻有斯坦福大學圖書館和嘉興市圖書館、嘉興學院圖書館收藏。我猜想有可能是因為《兩行齋集》和袁黃其他作品合在一起,而沒有單獨標出來,所以檢索不到。後來又在孔網上看到有《兩行齋集》舊書出售,作者為袁了凡,標價很高。但我不知此書中是否確有我所需要校對的二文,孔網上主人確認《兩行齋集》確有此兩篇。我讓他拍照出示,但他不願意拍出具體文章的內容,隻拍了一目錄頁,而這一頁又沒有拍到兩篇的題目。這就難免讓人將信將疑了。該書的標價太高了(我懷疑這是《袁了凡集》一套書的價格),為了核對這兩段引文而高價購入此書,性價比太低了。我隻好另想辦法。我先找到國家圖書館張波博士,她曾就讀於中山大學中文係古代文學專業,後來到國圖讀博士並留下工作。張波博士幫我查詢到台灣的“國家圖書館”藏有明天啟年間《袁了凡先生兩行齋集》,這應該是比較寶貴的原始文獻,但若要閱讀,則需要台灣地區的IP地址,才能在網上訪問到全書的書影。這辦理起來可能有點麻煩,至少需要時間。我急於找到更為快捷的途徑。於是在微信上聯係了南京大學卞東波教授,他是張伯偉教授的高足,一位非常年輕又成果豐富的文獻學專家,對海外圖書館的藏書情況尤其熟悉。他即回微信說:“我馬上試試查一下美國和日本的藏書。”其實,此前我也請其他朋友查過海外圖書館,也許他們不擅於文獻搜索,並沒有什麼收獲。十分鍾之後,即連續接到他的微信:“哈佛燕京圖書館藏有明天啟年間《兩行齋集》刻本的膠卷,我待會兒寫信給朋友,請他代為掃描您要的兩篇文章。”這就是台灣的“國家圖書館”藏本。他又微信道:“正好,我有一個南大的同事在哈佛燕京圖書館古籍部交流,我馬上請他看一下,可以掃描下來。”“我請日本的朋友幫我拍到內閣文庫所藏的《兩行齋集》,版本與台灣所藏的一樣。”很快,又收到他的微信:“美國的朋友剛才來信,寄來掃描好的《兩行齋集》中的《情理論》和《奇貨可居》兩篇文章,皆見於該書卷一。原書為吳興劉承幹嘉業堂藏本,哈佛燕京所藏為縮微膠卷。朋友幫我將該書前的凡例和第一冊的目錄皆掃描下來了,您可以一並參考。日本內閣文庫的藏本也在拍照之中,大概下周可以給我。”真沒有想到,這本藏於中國的古籍,最終竟是轉而從美國獲得的,而且還這麼神速。

5

核對也是一項遺憾的工作

《晚明小品研究》有一段引文,是周高起序衛泳《枕中秘》一書,他評論衛泳所選的小品:

亦儒亦墨,亦禪亦仙,既令人澹,複令人幽,既令人古,複令人豔,展卷掩卷之間,可以辟寒,可以消夏,可以坐隱,可以臥遊,可補世說,可廣閑情,倚枕北窗,南麵王真不與易也。

這段話是晚明人論晚明小品的,故相當重要。可惜初版沒有注清詳細出處,現在又回想不了當初是從哪看到的。經過檢索,當代學者最早引用這段話是香港波文書局1981年出版的陳少棠的《晚明小品論析》,這是作者的碩士論文。作者說明這段引文是轉引自阿英的。所以,現在所能找到的周高起的衛泳《枕中秘》序一文的最早出處,是阿英在《明代筆記小話》之二《枕中秘》條中所引用的(附圖二)。當然,我轉引阿英的書籍也未嚐不可,但這畢竟不是第一手資料,心有不安。經查,《四庫全書存目叢書》子部雜家類第152冊,收有《枕中秘》,該書據北京師範大學圖書館藏明刻本影印,但此書卷首載馮夢龍《枕中秘跋語》,卻未見“周高起序”。這讓我非常困惑。阿英所看到的《枕中秘》,並沒有注明何版本。他的引用,是不是有問題,是不是可靠呢?

圖二 阿英《枕中秘》

正在不解之時,忽然靈光一閃,何不在國家圖書館找找。於是,即通過微信找到了國家圖書館的張波博士,她收到微信後,馬上檢索,很快微信回複:“國家圖書館所藏《枕中秘》開篇即是周序,核對引文,文字無誤。”“這篇序名為《枕中秘引》,但是好像少最後一頁,沒有署名,隻有書口部位印了‘周敘’二字。”“國圖所藏《枕中秘》僅此一種,四冊,半葉九行二十二字,白口,四周單邊,有朱筆批點,鈐‘慎墨堂圖書記’、‘趙氏開仲珍賞’等印。卷首即《枕中秘引》,共三葉,然全文未完,未見署名,惟版心上方刻‘周敘一’‘周敘二’‘周敘三’。次為《小草》,共七葉,陳組綬所作。再為《刻枕中秘致語》,共十四葉,衛泳作。《枕中秘語跋》二葉,馮夢龍作。《雪窗偶紀》二葉,衛澄作。然後是目錄及正文。需注釋之引文正好在這三頁。”(附圖三至六)國家圖書館所藏此明刻本雖有所闕,但就所見到的來說,阿英所言“枕中秘序”,和國家圖書館藏明刻本的衛泳《枕中秘》卷首題為《枕中秘引》的內容是一樣的。遺憾的是,國圖藏本隻標“周敘”,此“周”不知是否就是阿英所說的周高起。國圖所藏此明刻本此頁有所闕,不知是否即阿英所見的版本。但阿英所見或為全本,該本在此文的篇末署名為周高起。阿英所見之本,不知藏於何所,他所見究竟是“枕中秘序”還是《枕中秘引》,並不可知。由於校對文獻的時間所限,我不可能再花許多時間來尋找這書的全本,去考證“周敘”就是周高起所序了,隻能仍采用阿英的說法。這當然是留有遺憾的權宜之策。嚴格地說,拙著所引周高起《枕中秘引》仍是一個未完全解決的問題。

圖三 國圖藏明刻本衛泳《枕中秘》卷首《枕中秘引》之一

圖四 國圖藏明刻本衛泳《枕中秘》卷首《枕中秘引》之二

圖五 國圖藏明刻本衛泳《枕中秘》卷首《枕中秘引》之三

圖六 國圖藏明刻本衛泳《枕中秘》卷首《枕中秘引》之四

以上幾則若在文獻學專家看來,都是不值一提的小問題,而且拙著的修訂本在文獻上仍可能存在不少問題。但對我來說,通過用微信方式來核對文獻,倒是一次很有益和有趣的活動。回顧通過微信,請諸位朋友為《晚明小品研究》校書,頗有些感想。

蘇東坡詩曰:“作詩火急追亡逋,清景一失後難摹。”他把寫詩時記錄靈感比喻為像追捕逃犯那樣的十萬火急。這個“追亡逋”的比喻實在太妙。文獻的搜索核對,雖然談不上像“追亡逋”那麼重要,但往往也有“追亡逋”那樣的複雜和急切。有時,為了核對一本書,一篇文章甚至一句話,你必須動用各種資源,在國內甚至國際跨境搜索“追亡”。雖然,你知道“它”就在哪裏,但你必須親自見到它,一一核實。其實,花了那麼多的時間心力,一般讀者是看不見的。尤其絕大多數核對的文獻,最終隻是證實引文無誤,這看起來似乎是“無用功”,卻是一道必不可少的程序。這就像偵察機關破案,前期需要大量排查工作,絕大多數人最終證明是清白的,我們不能因此而認為這是一項多餘的工作。

人文學科研究通常是孤獨的個體勞動,但隨著網絡時代的到來,有些文獻的收集和整理,逐漸變得需要有“團隊”的配合。以前,為了一些文獻問題,學者需要自己或派人到各大圖書館訪書,時間、精力和經濟的成本都很高,也不一定就能完全解決問題,所以外出核查文獻往往讓人望而卻步。現在不同了,開放的網絡給我們提供了無限的可能性。“觀古今於須臾,撫四海於一瞬”。在網絡和微信時代,打破時間與空間的局限,不但成為可能,而且將是一種常態。若能善用“朋友圈”的學術資源,就能在線得到即時、開放的眾多幫助。除了友情無價,其他都是免費的。這本身就是朋友之間一個有趣、有益的感情交流過程。俗語說,出門靠朋友。現在的情況是,不想出門,更要靠朋友,尤其是年輕的朋友。

最後更新:2017-10-08 06: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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