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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同城被新華社連懟兩拳，冤不冤？
2016年9月26日攝於北京
7月19日、21日，新華社連發兩文，《這果然是一個神奇的網站！農民工老張被坑得很無奈》，《三問58同城“坑騙”風波——農民工老張奇遇記追蹤》，指控58同城是個“坑人”的網站，是互聯網上的“暗黑叢林”。
新華社的文章其實談不上有多專業，它引用了大量網上評論，而不是紮實的采訪作為質疑的依據，顯得過於輕率、輕浮。但是，被懟的58同城很冤嗎？倒也未必。
我也算是58同城的老用戶了，在58上賣出過十來件二手物品。我常常是一邊用著58，一邊想，快點有個競爭者出來，把58幹掉吧。使用58的體驗，兩個字可以概括：痛苦。你永遠不知道為什麼，你發布的二手物品交易信息連續兩天處於“審核中”，把審核中的信息刪掉重發，又馬上審核通過了。每次發布信息都像是一場噩夢，心裏會特別納悶，技術這麼差，用戶體驗這麼爛，58是怎麼做成分類信息老大的？市值是怎麼突破70億美元的？
有人說，中國互聯網跟中國製造業一樣，也是個勞動力密集型的行業，用人來解決問題，要比研究技術來得容易，而且直接，立竿見影。招募更多的銷售人員，更容易幫助公司獲得競爭優勢。這些互聯網公司的銷售人員，幹著類似於打騷擾電話、發垃圾短信、挨家挨戶發小廣告這樣的“高技術”的勾當。當然，這樣的公司會表揚自己說，我們向非互聯網人群普及了互聯網。
截至今年一季度末，58的員工數量為23132人，58.com全球排名624位。58同城的當年的師傅，有著22年曆史的分類信息網站鼻祖Craigslist，美國主站全球排名110位，員工數量為50人。盡管Craigslist也不是什麼重視技術的典型，但起碼，它絕不信奉人海戰術。
業內普遍認為，58用非互聯網的打法，拿到了分類信息的行業主導權和資源整合權，讓類似百姓網這樣的技術派成為行業的“非主流”。百姓網的創建時間比58還要早大半年，但它走了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一條很不中國的道路。這條路在58們看來，就是傻，明明可以使用大量的廉價勞動力貼身緊逼目標客戶，明明可以用無差別的廣告轟炸炸開線下流量的河堤，不用，非要借助所謂的係統的優勢，結果不但係統的優勢無從體現，市場也幾乎拱手相讓。
不過百姓網CEO王建碩並不認為百姓網失敗了，“一家158人的公司，創造了40多億的市值，公司有著持續發展的空間，賬上有幾億現金，所有的員工都欣欣向榮。不管別人怎麼定義成功和失敗，我覺得這是成功的。”王建碩說。但你不能不承認，58的方法簡單粗暴，但更對這個市場的胃口。
銷售導向，而不是產品導向或者工程導向，是一種很普遍的中國互聯網文化。早年的阿裏巴巴，就是一個銷售導向的外貿交易撮合服務，網站通過向中國的出口商出售會員資格賺錢。其中團隊規模最龐大的，是“中國供應商”銷售團隊，到2007年阿裏巴巴B2B業務上市前，團隊規模達到7000人。這支驍勇善戰的地麵推廣銷售團隊，在阿裏巴巴內部又被稱為“中供鐵軍”，成為阿裏巴巴傳統教育的最佳素材。由中供鐵軍建立的強悍的地推和銷售文化，已經寫進了阿裏巴巴的DNA。
在線旅遊市場的領導者攜程，如今的市值超過300億美元，這份龐大的基業，卻是通過勞動力密集的方式打下的。十多年前，你走出機場到達口，總能遇到有人在派發攜程卡。2000年，互聯網泡沫破滅後，做在線旅遊的攜程，全麵轉向線下。除了在機場派發攜程卡，它還建立了亞洲最大的唿叫中心，數千名電話客服幫助用戶完成原本可以在線自助完成的各種業務。
互聯網公司選擇勞動力密集型的發展模式其實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問題在於，你是否有意願、有能力去管理迅速膨脹起來的團隊。阿裏巴巴就曾出現過內部員工默許、慫恿、甚至協助騙子供應商詐騙全球客戶，這一事件導致阿裏B2B上市公司CEO衛哲下課。
58熱衷於規模，熱衷於擴張，卻對已進入領域的精細化、專業化管理和經營有點心不在焉。我現在已經將二手交易相關的事情完全轉移到了淘寶旗下的閑魚，閑魚竟然給了我逃離苦海的感覺。或許受到閑魚的刺激，58將二手交易從58平台分離出來，建立了獨立應用轉轉。不過，我在58上仍然可以看到的十來宗交易記錄，在轉轉上卻顯示為0。這家公司還真是始終保持著原始粗放的本色。
被新華社懟兩下，我覺得不是壞事，起碼可以提醒一下姚勁波，58的管理問題應該稍微關注一下了。你看阿裏巴巴早就不再是一家銷售導向的公司了，甚至成了雲計算、大數據的領導企業；攜程盡管仍然擁有亞洲最大的唿叫中心，其功能定位早就不再是簡單的替客戶下單，而是更加專業的旅遊顧問了。58卻始終都是那個粗糙的、過於接地氣的、勞動力密集的銷售型互聯網公司，挺乏味的。
本文首發於36氪“開氪”收費專欄《keso的互聯網洞察》，欲第一時間讀到最新文章，下載36氪app，在“開氪”專欄中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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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更新：2017-08-19 23:15: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