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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器人科幻之父-阿西莫夫

早在六十年前,西方科幻文壇便已超越這種對立關係,改采多元的開放心態,想象與預測機器人出現後的未來世界。這個曆史性的轉折點,毫無疑問發生於公元1942年。因為這一年的三月,美國有位二十出頭、正在哥倫比亞大學攻讀化學博士的業餘作家發表了「機器人學三大法則」(The Three Laws of Robotics),為機器人科幻小說開創一個新紀元。這位科幻新秀,便是後來成為世紀級科幻大師的阿西莫夫(Isaac Asimov,1920-1992)。一、機器人不得傷害人類,或坐視人類受到傷害卻袖手旁觀。

阿西莫夫是個傳奇人物,但受限於篇幅,在此隻能對他做個素描:天生的寫作機器、不可思議的博學之士、無所不寫的通俗作家、無藥可救的自戀狂、全能的科學推廣者、理性主義的代言人、廿世紀三大科幻小說家之一……

根據阿西莫夫的自述,還不滿二十歲,他已經是堅定不移的科幻迷。他讀過許多機器人小說,發現它們可歸納為兩大類:占絕大多數的是第一類「威脅人類的機器人」(Robot-as-Menace),而第二類「引人同情的機器人」(Robot-as-Pathos)則極為罕見。前者幾乎千篇一律,很快便令他生厭;至於後者,「在這類故事中,機器人是可愛的角色,常常遭到人類的殘酷奴役。它們讓我著迷。」值得注意的是,阿西莫夫將那個時代的機器人小說分成「威脅人類」與「引人同情」兩種,與上述「機器人迫害人類」、「人類欺壓機器人」兩大類型剛好不謀而合。

雖然阿西莫夫對「引人同情的機器人」情有獨衷,但身為理性主義者,當他自己創作機器人故事的時候,卻隱隱瞥見另一種機器人的影子。他逐漸將機器人想成是由工程師製造的工業產品,它們具有內建的安全機製,不會對主人構成「威脅」;又因為是用來執行特定工作,所以跟「同情」更沾不上邊。

經過一段時間的醞釀與摸索,阿西莫夫終於在<轉圈圈>這篇小說中,逐字寫下「機器人學三大法則」的內容,還因此發明了robotics(機器人學)這個名詞。不久之後,西方科幻作家筆下的機器人紛紛改頭換麵;上述兩類窠臼正式走入曆史,服從三大法則的「實用型機器人」成為新的典範。阿西莫夫因此十分得意,一直大言不慚地承認自己是「現代機器人故事之父」。當然,這也是科幻文壇公認的事實。

其後四十餘年,阿西莫夫以三大法則為經緯,寫成近四十個短篇與四部長篇,巨細靡遺地勾勒出一個「人機共處」的未來世界。曾幾何時,他的影響力開始溢出科幻文壇,逐漸滲入學術界與科技圈。例如在《機器人短篇全集》(The Complete Robot)序言中,阿西莫夫特別提到「鑽研人工智能這個領域的人,有時會趁機告訴我,他們認為三大法則是很好的指導原則。」

更有甚者,西方有許多機器人專家,正是受到艾氏機器人小說的啟發與影響,才決心踏入這個充滿挑戰的科技處女地。最具代表性的例子,是享有「機器人學之父」美譽的恩格柏格(Joseph F. Engelberger/father of robotics)。根據恩格柏格自己的說法,早在一九四年代就讀哥倫比亞大學工學院時,他便對機器人產生濃厚的興趣,原因則是讀到阿西莫夫這位學長的機器人故事。這一點,艾氏和「原子小金剛」的創造者手塚治蟲有異曲同工之妙,兩者皆以無心插柳的方式,藉著筆下的幻想催生出真正的機器人。巧合的是,目前最接近原子小金剛的日本機器人竟然叫ASIMO。美國人一口咬定這是向艾氏致敬,不過日本人當然另有解釋。

半個世紀以來,艾氏機器人小說從未遭到時間考驗,始終保有一大群忠實讀者。不過由於個性使然,阿西莫夫一向不跟好萊塢打交道,因此在有生之年,他幾乎沒有任何作品搬上大銀幕。第一部大製作的艾氏科幻電影,是在他逝世七年後才推出的【變人】。這部電影改編自《機器人短篇全集》的壓軸之作,是一部既叫好又叫座、對得起艾氏在天之靈的作品(請參見上期本專欄)。而今年暑假即將推出的科幻大片【機械公敵】(I, Robot),則衍生自他的機器人代表作《我,機器人》(英文書名與電影同名)。雖然劇本改寫幅度頗大,【機械公敵】並未折損阿西莫夫的基本精神,「三大法則」與「人機共處」兩大特點皆能忠實保存與呈現。尤其為了突顯後者,本片特別透過高科技特效,精心打造一個機器人無所不在的未來世界。

像阿西莫夫這樣的科幻大師,西方學界不乏以他為研究對象的論文與專書。然而這些研究多屬文學範疇,鮮有從機器人學與人工智能的角度,探討艾氏機器人小說對真實科技的啟發與啟示。事實上,真實機器人可能帶來的利弊得失,幾乎都能在阿西莫夫的豐富設想中找到蛛絲馬跡。

例一、未雨綢繆是科幻作家的天性,阿西莫夫也不例外,他的機器人短篇多以「問題機器人」為主軸。在那個虛構的未來世界裏,雖有三大法則的嚴格規範,機器人仍然狀況頻傳,衍生出許多匪夷所思的故事。難道這代表嚴謹的三大法則還有漏洞?答案絕對是肯定的。例如第一法則並未明定「傷害」的意義,第二法則中的「人類」則太過籠統;又如三大法則皆未禁止機器人說謊,也沒有限製機器人加害同類。話說回來,這其實是阿西莫夫故意放水,為小說預留發揮的空間。他曾經驕傲地說:「從三大法則的寥寥數十字中,我總是能設法變出新花樣。」這無異於提醒機器人專家,世上並沒有萬能的安全機製,在打造智能型機器人的過程中,一定要小心謹慎步步為營,以免無意間製造出「威脅人類的機器人」。

例二、一旦機器人充斥世界,在人類的心理層麵、道德層麵、法律層麵、社會層麵以及文化層麵會引發多少問題?舉例而言,當它們在智力上超越人類時,我們還能將它們視為奴仆嗎?等到它們不隻擁有人工智能,同時還有「人工意誌」與「人工意識」的時候,隨之而來的「機器人權」問題(包括財產權、公民權甚至通婚權)又該如何解決?這些都是【變人】這部電影與其原著所探討的主題。再舉另一個極端的例子,原因稍後說明,在「人機共處」的未來社會中,倘若發生凶殺案,案情一定比現在複雜許多。因為機器人不但能扮演警探或凶手,甚至有機會成為受害者──這三種可能性,剛好分別出現於艾氏的三部長篇科幻小說。

例三、無論在科幻小說或科普文章中,阿西莫夫都曾主張目前各種器械(諸如廚具、家電、汽車、計算機)都還距離全自動化十分遙遠。不如集中整個科技界的力量,設法製造一種萬能的全自動機器,也就是俗稱的機器人,來操縱現成的機械與電子裝置──這正是艾氏「人機共處社會」的理論基礎。

上述觀點早已贏得兩三代讀者的廣泛認同,但在機器人學蓬勃發展的今天,它卻不是科技界的主流共識。我們不禁要問,究竟是阿西莫夫的願景不切實際,還是各領域的工程師基於本位主義,打心底不願接受這樣的遠見?三、在不違背第一及第二法則的情況下,機器人必須保護自己。

在另一套科幻巨著「基地三部曲」中,阿西莫夫創造了一位比他自己更傳奇的人物──「心理史學發明人」謝頓。然而三部曲的故事卻是從謝頓死後五十年講起,換句話說這位主角竟然是個死人。原來「基地」未來一千年的發展,都在心理史學的算計之中與規劃之內。謝頓雖死猶生,仍然藉由類似錦囊妙計的全像錄像,指導著未來數十世代的子民。

耐人尋味的是,已故的阿西莫夫同樣扮演起這樣的角色,在機器人逐漸夢想成真的廿一世紀,他的文化遺產勢必為我們提供一個又一個錦囊妙計。

最後更新:2017-08-23 09: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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