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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水籍科學家王金橋:發明“看臉”機器人!

王金橋和臉識別機器人“小加”準備上節目。 資料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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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就這麼來了。

曾出現在科幻小說中的一幕幕,現在觸手可及:手機支付覆蓋到菜市場和煎餅攤,計算機戰勝多位人類頂尖棋手……

如今,又一項新的科技應用迎麵走來,那就是臉識別技術。

不久前,央視的一檔科普節目中,有“中國臉識別機器人之父”之稱的河北饒陽籍科學家、中科院自動化研究所研究員王金橋,帶著一台臉識別機器人“小加”亮相,在觀眾的驚唿聲中,完成了從18隻高度類似的比熊犬中識別指定犬的挑戰。

臉識別是人工智能的一部分,以之為代表的人工智能,正大量應用到我們的生活中。

關於人工智能,關於人臉識別,關於科學家,記者帶著諸多好奇,在北京采訪了39歲的王金橋。

臉識別,機器人,放在前幾年,中科院自動化研究所研究員王金橋的研究領域,對大多數普通人來說,可能更多還是與科幻電影聯係在一起。

從小立誌當科學家?從小接觸科技知識?見到王金橋前,記者不免有各種猜想。王金橋對此的回答卻是擺手大笑,“我高中、大學放暑假,都是回饒陽老家幫忙種地,割過麥子,收過棉花,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從事現在的工作。”

從農家子弟到“中國臉識別機器人之父”

進入王金橋辦公室前,一出電梯,可看到牆上掛著兩塊招牌:一個是智能媒體計算聯合實驗室,一個是視頻大數據雲識別聯合實驗室。

39歲的河北饒陽人王金橋,是這兩個實驗室的主任。

但直到今年7月在央視錄製《加油!向未來》之前,專業以外,普通人對王金橋和他的研究知之甚少。

而正是在那次節目中,王金橋帶隊研發的臉識別機器人“小加”,麵對18隻體型顏色一致、長相堪稱“複製”的比熊犬,從中快速識別出3隻目標犬,完成了一次漂亮的臉識別。

也是在那次節目裏,王金橋被稱作“中國臉識別機器人之父”。

在中科院,王金橋還有另一個頭銜:自動化研究所模式識別國家重點實驗室研究員。這個國家重點實驗室,被公認是中國人工智能領域最尖端的研究機構。

“模式識別”指的是什麼?它與王金橋所研究的臉識別之間又是什麼關係?

王金橋推推眼鏡,不緊不慢地解答了記者的疑問:模式識別是通過計算機,用數學建模方法,來研究模式的自動處理和判讀,是人工智能的重要組成部分。他所在的這個國家重點實驗室,下設三維重建、語音、圖像和視頻分析、翻譯、醫學圖像等七八個小組,王金橋在圖像與視頻分析組,主要從事臉識別和目標識別研究。

幾年前,王金橋回饒陽老家過年,常有村裏人打聽他在北京“研究啥”。當他回答說研究模式識別時,村裏人都是先一愣,若有所思地“哦”一聲,這個話題就結束了。

央視節目播出後,老家的好幾個親戚給他打電話說,“現在才知道,原來你鼓搗的東西這麼厲害!”

多年“養在深閨”,一朝“驚豔世界”。

這也難怪。臉識別作為模式識別的一種應用,是在計算機技術進步和高清攝像技術的發展下才迎來了春天。

事實上,這項技術早在20世紀五六十年代就進入科學家的研究領域,但直到20世紀80年代,人臉識別還停留在研究階段。到20世紀90年代,人臉識別才在歐美國家進入初級應用階段。

2004年,王金橋碩士畢業後,考入中國科學院大學攻讀博士,研究的方向細化為模式識別和智能係統。這個曾經是全縣高考狀元,本科入學時卻因專業調劑才與電子技術接觸的年輕人,由此幸運地走向了臉識別研究的前沿。

電腦、機器人,是如何做到臉識別的呢?

請教王金橋這個問題時,記者特別擔心他說出來一番高深的理論。王金橋又笑:“最近問這個問題的記者很多。”

“那您會煩嗎?一遍遍解釋。”記者問。

“不會,科學的內容包含答疑解惑。”

王金橋笑著解釋,臉識別是人工智能的一種應用,最初的應用也並不是專門識別人臉或動物的麵孔,而是通過人類手工設計的特征來分析辨別物品。比如通過車輛長寬高等信息來識別車輛特征,“但隨著車輛品牌、種類的增多,手工輸入忙不過來了,科學家開始嚐試讓機器學會自動去分析查找車和車之間的差異。”

電腦、機器人的這種識別能力,不像人類識別那樣容易受到情緒、精力的影響。2014年,臉識別技術在人臉識別的精度方麵,第一次超過人類97.53%的平均水平,達到98.52%。2016年,人工智能在圖像分類任務中的錯誤率已降至4.94%,而人眼辨識的錯誤率約為5.1%。

這,是否意味著人工智能已經戰勝了人類呢?

王金橋笑著搖搖頭,人類大腦的思維過程是一個複雜的生物啟發的神經活動過程,而電腦是數據驅動的機械過程,即便機器在某些方麵超越了人類,但這種超越人類是限定領域的,不能說機器比人厲害。

“未來會出現機器人為人類工作,但最終是人類在控製機器。人工智能確實在近幾年有了飛速發展,但也沒有人們想得那麼誇張。換句話說,機器的感知能力在特定領域能超越人類,比如比人類更能注意到某些細節,但理解能力還是短板。至少目前我的機器還不能自己研究出微積分。”王金橋大笑。

王金橋帶領團隊研製人臉識別自動閘機。 記者 張昊攝

揭開人工智能應用的“冰山一角”

科學家這個職業,在普通人眼裏,總是有點高冷,好像很有距離感。但他們創造的未來卻離我們越來越近。

人工智能被譽為人類的第四次工業革命:無人駕駛已經測試了多次,機器寫的新聞也已經上了頭條。每一次工業革命都帶來人類生產生活方式的巨變,人工智能又會帶給我們什麼呢?

中科院自動化研究所一樓有一個剛剛開始營業的無人零售店,安裝在超市的攝像頭,會自動對顧客拿起來的貨物進行跟蹤掃描,在顧客走到門口時看看屏幕,後台會核算出顧客取走貨物的價格,顧客結算即可離開。

這個“刷臉”的零售店,對王金橋他們的臉識別技術來說,隻是“小試牛刀”。

研究內容曾經讓老家鄉親聽得一頭霧水的王金橋,現在已經有了很多活生生的應用案例。被問起臉識別的具體應用,王金橋推推眼鏡仰天思考了一下:“太多了,我得想想。”

他們最近研發的項目在和國內一家企業合作,能對進入店麵的顧客進行跟蹤分析,從顧客進店開始,其行走路線、在哪一個商品前停留時間較長、時間多久,機器都會自動分析,從而協助商家調整貨物的擺放,對特定性別、年齡顧客進行精準營銷。

“在過去,商家隻能統計銷售數量,並不能對顧客群體進行分析。現在對收集的圖像數據進行處理後,就有助於生產企業調整設計和銷售方案。”王金橋不無得意地說,“這都是以前實現不了的。”

那表情,更像是誇自家的孩子。

除此之外,臉識別還廣泛地應用到身份認證,比如北京西站已經開始啟用的自動檢票閘機,乘客把身份證和火車票送入閘機口,看著攝像頭幾秒,設備就會自動將身份證上的圖像和乘客本人進行核對,這個過程的識別精度和準確度都要高於人工檢票。

打開了王金橋的話匣子,關於臉識別的應用幾乎是“滾滾而來”。“今後還能在入住賓館、櫃員機取款、貸款辦理等很多方麵使用,比如可以避免銀行卡被盜刷、住宿者人證不符等。”王金橋介紹。

在科幻電影中,我們經常能看到這樣的一幕:主角在人潮如梭的街道上奔跑,有攝像頭始終鎖定他的身影,記者詢問這是否也是一種識別,得到了王金橋肯定的答複。

“用以圖搜圖的方式,通過視頻結構化,把視頻中的每個人都提出來,把所有人出現的時間記錄下來,建立一個索引,比如找一個穿藍色衣服、牛仔褲、長頭發的人,係統就會自動能將這個特征的人找出來。”擔心記者聽不明白,王金橋邊說邊比畫,甚至用手在桌麵上畫著圖。

說到這些內容的時候,王金橋會一改講臉識別理論時的“老師”狀態,略微有點亢奮,語速也會加快。他又舉了一個應用,用在小區的門禁上,每一名住戶采集信息後,不用刷門卡,通過攝像頭直接采集信息自動比對,甚至可以對特定人員設置黑名單,禁止進入某些區域。

而臉識別還隻是人工智能的“冰山一角”。

“有些人工智能是可以預測的,有些是未知的。未知的世界才叫未來。”

“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中國的科學家不應該被落下”

在全球人工智能領域,中科院自動化研究所的科研水平能排第七,王金橋所在的重點實驗室更是該所科研能力最強的實驗室之一。

所以,在進入自動化所的辦公大樓前,記者對即將到達的辦公室充滿了期待,在想象中,研究此類高科技的科學家們,辦公室應該非常“高大上”。

事實上,王金橋和同事們辦公的硬件雖然一流,但工作場地並沒什麼特別。和大廳裏學生們的辦公桌位比,他和同事共用的辦公區也就多了一扇門,不到10平方米的空間裏,堆滿了各種資料,一塊黑板上還留有推演數據的符號。

王金橋說,他每天上下班也是背著雙肩包擠地鐵,平時得點空兒,也愛看看《羋月傳》之類的流行劇。“就是總加班,看得不多。”

其實,對王金橋來說,加班往往比不加班更正常。“有時候陪著設備‘跑數據’,不知不覺就到半夜了。這個行業競爭太激烈,一‘跑’起來自己都不知道要‘跑’到什麼時間。”王金橋說。

“跑數據”究竟是什麼樣的?

“比如訓練機器識別人臉,需要對5000多萬的照片進行計算,識別車型需要1000萬輛以上的數據。”王金橋說,這些數據在電腦後台進行計算,在幾百層程序裏一遍遍地走,每一層都要進行計算,算完後把誤差傳回來再進行下一輪計算。“這個過程至少要一百萬次,等到誤差不變的時候,數據穩定了,模型穩定了,才可以用這個數據。所以要有人一直盯著。”

有時候,加班不是因為“跑數據”,而是和學生們討論問題,“往往一不小心就聊到了深夜”。

在王金橋的辦公室外,一間連一間的小格子間裏,一張張年輕的麵孔緊盯著屏幕,輕敲鍵盤。這些來自各大高校的尖子生,都是王金橋的學生。作為一名人工智能領域的老兵,王金橋32歲時就開始在中國科學院大學帶研究生。

“相比上一代中國科學家,我們這一代、我們的下一代,工作條件已經好太多太多,我們唯一擔心的是被世界落下。”王金橋說,來自行業內的競爭壓力是外人無法想象的。

所以王金橋和同事、學生的一天往往這樣開始:早8時到辦公室,先開電腦看看頭一天世界同行的科研進展。

畢竟,這個領域幾乎每天都有幾十篇論文新鮮出爐。

“過去主要是科研院校之間的競爭,現在已經變成了上市公司之間的競爭。這些公司用高薪挖走了大量的科研人才,並將技術民用化,加快了技術推廣,也加劇了競爭。現在,人工智能領域技術迭代非常快。”

王金橋說,十年前,作為人工智能領域的A類會議,CVPR(國際計算機視覺與模式識別會議)一年收到三四百篇論文,現在一年會收到七八百篇,原來參會的人數大幾百,現在好幾千人。

各國都在增加針對人工智能領域研究的投入,拚人才更拚速度。

“有時候打開電腦一看,這邊研究了一年多的一項技術,論文還在寫,那邊已經有同行論文發表了。”即使這樣,王金橋他們也顧不上沮喪,而是要趕緊研究同行的論文對實驗結論進行複現。哪怕論文中隻提到一個思路、一個框架、幾個公式。

“複現的目的,就是做出來之後,再比對方做得更好,超過對方。”王金橋說得心平氣和,“科學就是這樣,一層層迭代,像車輪一樣,你總是站在別人的肩膀上,一點點往上走。”

王金橋的年薪並不高,甚至遠不如他剛畢業的學生,之前也有上市公司向他伸出過橄欖枝,但王金橋還是決定留在所裏,“國家出台了各種支持措施,讓科學家在專心科研的同時也能照顧口袋,給了科學家更寬鬆的科研環境。”

“對於人工智能來說,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中國的科學家不應該被落下。”王金橋又推了推眼鏡,眼鏡後麵那雙眼睛,堅定又熱烈。(記者 白雲

記 者

手記

期待湧現更多“科學偶像”

20世紀70年代末,報告文學《哥德巴赫猜想》,讓數學家陳景潤成為時代偶像。一時間,全社會對科學家的追捧達到了空前的高度,每天都有很多來信送到中科院數學研究所。

當時,很多中小學生的理想是長大了當個科學家。

盡管這種熱情一度遭遇收入上的“腦體倒掛”,但幾十年過去,如今,航天飛船上了天,高鐵遍地跑,手機支付隻需掃一掃,網上叫車實現了精準供需……看看這些正在我們身邊發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任何人都不得不承認,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

與此同時,幾十年的經濟建設,也使我國進一步具備了科學普及的基礎:中等教育的普及,高等教育麵進一步的擴展,使整個社會的科學素養全麵提升;網絡的便利,傳媒手段的升級,使人們有更多的渠道和更好的條件,去全方位接觸和了解科學技術。

我們這個時代,比任何時候都需要,而且可以,把更多的科學家推到台前。

我們期待湧現更多的“科學偶像”,引導年輕人的興趣愛好,帶動更多的人投身到科學的懷抱,來建設我們的國家,讓他們的電子化世界裏,不再僅僅充斥明星和遊戲。我們更期待讓更多的普通人了解那些滲入生活改變世界的技術,從何而來,由誰發明,又是怎麼實現的。

曾籠罩在科學家身上的神秘麵紗,正在悄然揭開。

最近,各大衛視紛紛上線科學欄目,《極客智造》《我是未來》《加油!向未來》……參加過節目的部分嘉賓已經成了新的“網紅”,他們展示的炫酷技術也成了網絡上熱議的內容。

現場很多觀眾都是中小學生,他們能得到麵對麵的講解、觀摩最前沿的人工智能產品,我們有理由相信,這是培養孩子們科學探索精神的“正確打開方式”。

王金橋也已經收到多家電視台邀請,並為不同的節目精心設置識別環節,甚至要給機器人“小加”改頭換麵,避免觀眾產生視覺疲勞。

和小時候從沒想過會研究圖像識別一樣,王金橋也從沒想過像他這樣的科研人員會因為技術而走上舞台。但他非常樂於去做這項耗時的工作,也包括到學校去給孩子們講課,“這一行業的人才太少了。我們國家需要更多的研究人員。”

在今年的研究生招考中,中科院自動化研究所有3000多人報考,隻有200多人拿到了複試通知,最後70多人過關,競爭可謂慘烈。

“這幾年是各國研究人工智能最較勁的幾年,各國也都把人臉識別提高到國家戰略安全的高度,我希望有更多的優秀人才投身到這一領域,提高我們國家的國際競爭力。”這是王金橋的理想。

畢竟,未來,是為我們每個人而來。(文/白雲

來源/河北新聞網

最後更新:2017-10-21 10:3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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